劉興走後,站在九爺身後的恭寬終於開口說道:“說他能夠就這樣退出這江湖,我不信,打心眼裡不信,這男人付出這麼大的代價,最後說退就退了,那麼他就不會進去蹲這四年了。”
九爺卻沒有過多的評論,而是翻過一頁書說道:“如果當年沒有查出來始末的話,他現在已經成功了,不過他既然從我面前說出了退出這江湖,那麼就有他的說法,我就在這裡等著他這個說法。”
“事出無常必有妖,現在你還讓他去見李般若,那李般若那小兔崽子的脾氣你還不知道?劉興出來了,他還能夠在這個位置坐的住?”恭寬嘟囔著,他現在不光光是看不清這個獄中龍劉興下的到底是什麼棋,連九爺的心思都看不透。
“老恭,這你就不需要操心了,李般若早晚需要面對他心中這個魔障,我阻止不了,也從未打算,一個人的成長,需要自己去抉擇,旁人即便是再怎麼輕的推波助瀾,對於一個孩子的成長都是致命的。”九爺說著似乎是有些累了,合上書,總覺得眼前的恩怨,似乎永遠都解決不完。
恭寬也嘆了一口氣,算是釋然了自己心中的那種偏執,只不過嘴上卻喃喃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個阿濱都還沒有從北京回來,這個獄中龍就出來了。”
見恭寬提到阿濱,九爺的表情又複雜幾分,他喃喃道:“一趟京城之行,算是多多少少搭上了沐家這麼一條線,這小子運氣似乎不錯,要是當年我有這種機會,現在就不會僅僅只是西城區的一個地頭蛇了。”
恭寬聽過後,似乎覺得有幾分戲劇性,他說道:“不過就現在看來,以阿濱這小子的性格,即便是跟沐家搭上再怎麼牢固的線,都沒有意義,因為他的眼中,沒有那種叫做野心的東西,所以你才會放心的信任他,而且如果這小子是個野心家的話,也不會屈居於你的門下了。”
九爺對於恭寬這沒有人情味的分析很是嗅之以鼻,不過卻並沒有反駁,畢竟都是一些大實話,他喃喃道:“這江湖就是這樣,某些人越是追逐,越是得不到,偏偏那些東西最後落到那些並沒有執迷於此的人手中,這老天爺是不是自打孃胎出來就想著怎麼折磨人?”
恭寬笑了,似乎覺得九爺這個比喻很是生動,喃喃道:“要是你早點悟出這麼一點,恐怕現在就不會是西城區的地頭蛇了。”
九爺這一次反而搖了搖頭說道:“要是我早點悟出了這麼一點,恐怕現在我早已經成了那沉入白條江下的屍骨了。”
兩人的對話就這樣瞬間戛然而止。
夜夜笙歌的流浪者。
李般若一如既往的在屬於自己的小酒桌上喝著酒,似乎他的生活一點都沒有什麼所謂的正能量可言,每天都在混混僵僵,似乎本人無比的渴望能夠在這麼一片混混僵僵之中找到自己為什麼而活,但是遺憾的是,酒精菸草跟女人都沒有給予他這麼一個答案,最後他才有求於這生活。
“阿濱已經離開四天了,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老五一如既往的婆婆媽媽的說道。
“他小子比你能打的多,腦袋也比你靈光,你還是多多關心關心你自己吧。”李般若白了一眼擾了他雅興的老五。
老五苦著臉,拿出手放出一個影片,那是不知道何人在沐梨花唱歌時所錄下來的,傳到了網上,僅僅這四天的功夫就差不多有了近幾十萬的播放量,所有人都在問這個神秘的女人到底是誰,但是對於知道內情的李般若幾人,看到這些評論總覺得扎心無比,因為這個女人已經徹底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老五已經不知道來來回回的把這個影片到底看了多少遍,作為沐梨花那最狂熱的粉絲,這廝差不多已經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再怎麼看,再怎麼對著影片抹眼淚,她都不會回來了,還是死了這條心吧。”李般若對於騷柔的老五說著,似乎很不喜歡老五這些噁心死人不償命的舉動。
“我想她了。”老五一臉神傷的說著,就好似一個剛剛戀愛的孩子一般。
“丟人玩意。”李般若罵著,正準備起身去廁所放一放水,卻在偏偏在這時見到了那個風塵僕僕的傢伙,恍如隔世一般看著自己。
李般若愣愣的站在原地,一臉苦澀的喊了一聲阿濱。
而那個身穿綠色運動服的傢伙,臉上仍然掛著那如同陽光般燦爛的笑容,就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但也就是這笑容,讓李般若打心眼裡覺得揪心,他知道這個傢伙到底活著是如何的累,總是默默的承受著一切,即便是被壓斷了腰桿,也不願讓這個世界見到他失魂落魄的樣子。
“般爺。”阿濱喊道。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老五抬起頭,傻乎乎的看著阿濱,然後直接給阿濱來了一個熊抱,或許是用力過猛的原因,讓阿濱因為老五這熊抱,身上的傷口疼的他直吸冷氣,不過他卻仍然笑著,對老五說道:“五哥,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