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汐行走在虛空之中,她的腳下,是微縮的宇宙,整個宇宙如同一個被玻璃籠罩起來的沙盤,一切都清晰可見,只不過這沙盤之中一片混亂,充斥著破碎的世界碎片,但是藍星卻不在其中。
她低頭看著腳下的景象,古井無波的眼神逐漸變得凌厲起來,她的心中積蓄著一股怒火,但更多的是悲涼和無奈。
“出來吧。”蘇雲汐突然開口,“很多年沒見了,你還是這般鬼鬼祟祟的。”
“你不該出現的,你應該知道,無論過去多久,你們都沒機會了。”蘇雲汐話音未落,一個模糊的金光燦燦身影出現在她身後,語氣很冷漠,不帶一絲感情。
“所以我們應該像你一樣,助紂為虐,為虎作倀是嗎?三千界的意志孕育了你,結果你卻背叛了三千界,甚至給那些傢伙當起了看門狗,天道,呵,你也配?”
蘇雲汐看著這模糊的身影,眼中滿是不屑,口中說出的話更是語出驚人。
“我只是想活著,有什麼錯嗎?你們人類有一句話,‘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秉承三千界意志而生是事實,但我也想活著,我早已從三千界的意志中脫離出來,我也有自己的意識,你們反抗了有用嗎?還不是在做無用功?死的死,殘的殘,過著老鼠一樣苟且偷生的日子,生怕被清算收割,而我從來不會擔心自己有性命之憂,你告訴我,我錯在哪裡了?看看你自己,看看那些傢伙,你們有一個是得善終的嗎?”
被蘇雲汐稱為天道的模糊身影很激動,冷漠的語氣裡也夾雜了一些情感,似乎是有不甘和憤怒。
它是天道沒錯,三千界意志孕育它,算是它的母親,它曾經也想保護三千界,可終究是隻能眼睜睜地見證三千界一個個毀滅,也就是在這個過程中,它產生了無助,畏懼的情緒,最終在面對那些幕後黑手的時候,它選擇了妥協。
在漫長歲月中,天道一直監視著墟界,一次次的反抗,一次次的鎮壓,它見證了太多不凡的存在灰飛煙滅,一開始,它還有反抗的衝動,但後來,它逐漸麻木了,因為所有反抗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我們還有句話,‘道不同不相為謀’,多說無益,既然你鐵了心要一條道走到黑,我也沒什麼好說的,讓我看看,給人做狗這麼些年,你有沒有什麼長進!”蘇雲汐冷笑,她知道天道在說什麼,氣極反笑。
“你應該知道,你殺不掉我的,我秉承三千界意志而生,除了本源規則,三千界任何生靈都無法毀滅我,你又何苦要與我為敵?”天道的語氣恢復了冷漠,語氣中滿是蔑視。
“你這副身軀,我之前就感應到了,只不過,你應該是身處那方被隱藏起來的世界,我沒有辦法確定你的位置,後來,又有一批苟延殘喘的存在去了那條路,我就知道,你或許會來找我,咱們不是第一次見了,你很強,但你應該知道,你殺不了我。”
“我知道我殺不了你,我也沒打算殺你,我要做的只是打散你的本體,讓你沉寂一段時間罷了,畢竟你一直給你的主子通風報信的話,會給我們帶來一些麻煩。”蘇雲汐笑了,她笑得很燦爛,看著她的笑容,天道一陣無語。
“你每次都會這樣,你應該知道這是無用功,即便沒有我的存在,你們也不會成功的。”天道雖然並不懼怕蘇雲汐,可是聽到她要打散自己的本體的時候,還是有些忍不住了。
“少廢話!我要的只是你沉睡!”蘇雲汐的氣勢逐漸強盛起來,纖纖玉手伸出,無數血色鏈條出現,貫穿了天道的身軀。
“你這又是何必呢?罷了,我懶得和你這個瘋女人糾纏,你不就是不想讓我繼續監視三千界嗎?我應下便是,你也別費力氣了,我自己散去本體沉睡可好?”
天道對於這種事很明顯是經驗豐富的,說罷就直接主動散去了身軀,融身於三千界,陷入了沉睡狀態。
“算你識相!”感受著運轉正常的天地秩序和蟄伏起來的天道,蘇雲汐眼中浮現出些許慶幸之色。
她只不過是剛剛甦醒,力量恢復不到全盛時期的五成,若真與天道一戰,即便能夠重創天道讓其沉睡,她自己恐怕也會付出巨大的代價,現在天道主動認慫,讓她輕鬆不少。
“哥哥,我能為你做的事,我會盡力去做,希望你可以儘快強大起來……”蘇雲汐凝視著下方的墟界,凝視著藍星的位置,喃喃自語。
“那個傀儡沉睡了,似乎,那女人又出現了。”在某個地方,一個沉悶的聲音響起,宛若雷鳴。
“那女人,是瘋子,這事只有她會做,必須現在出手滅了她,否則讓這傢伙逃了,她又會捲土重來。”另外一個聲音響起,聽起來有些尖銳,像是一個老嫗。
“你要是真有本事弄死她,你就是出手,你忘記我們當初付出的代價了嗎?那女人不還是活著?”一個青年的聲音響起,似乎是在提醒那老嫗聲音的主人。
“這群臭蟲真是麻煩,若不是他們藏進那條路,我等又何必要苦等這麼些年?”老嫗聲音的主人似乎對此很不滿,咬牙切齒地說道。
“快了,吾等佈局這麼久,為的就是收割,再耐心等待一段時間吧。”那雷鳴般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