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狠心咬牙,目光與白落鳳碰撞在一起:“也好,我也想知道我們倆到底誰更厲害。”
“你別後悔。”
“從不後悔!”
悔字未閉,一直靜躺在白落鳳手旁的劍豁然出鞘,猶如一條黑蛟一閃而過。
他的劍很快,快的世上再好的文人剛動抬筆為他敘寫的念頭就已經結束。他的劍很準,準到劍的尖端完美地點在戒空喉結中央的毛孔卻不破分毫皮毛。
和尚的眼神捉不到那麼快的劍,但他就那麼站在那兒一動也不動,甚是連一滴冷汗都沒溢位。
白落鳳的眼眯成一條線,他是笑得那麼燦爛,彷彿見了初春讓人覺得一身暖和。
如果有一個朋友能夠坦蕩面對可以輕而易舉奪走性命的劍,那麼他相信的一定不是這個用劍人的劍技,而是相信他們之間的友誼。
白落鳳放下他的劍,佯裝面露失望道:“明明說好是打架,你既不躲又不出手,這架還怎麼打的下去。”
戒空搓著光滑後腦勺大言不慚道:“我怕你打不過我。”
白落鳳一響指彈在和尚硬邦邦的天靈蓋上道:“你這裹身皮囊倒和木魚一樣,怎麼敲都不爛。”
“我知道你非去不可,所以能不能帶上我。”和尚揉著留有指印的頭皮一轉話語。
白落鳳不解道:“你既然知道勸不住,剛才何必多此一舉?”
“如果不小心真把你唬住我不是賺了麼?”
“你喜歡蘇家的那姑娘嗎?”白落鳳無端提及淮左莊那位痴情千金。
戒空猝不及防,沉寂了許久才唯唯諾諾道:“喜…喜歡…”
白落鳳透過窗戶,眺望遠不見的山巔喃喃低語:“你有喜歡的姑娘,我也有喜歡的姑娘。男人,不該讓喜歡的人等太久……”
“所以你一定要讓我們活著回來。”戒空蠻橫地打斷了白落鳳,全身上下散發著一股不願回頭的執拗。
白落鳳霎時轉身難以名狀地盯著戒空,陡然開懷大笑:“好!若是食言,你只管讓蘇家的姑娘找我算賬。”
桌上依舊一壺一碟,喝酒的人卻多了一個,多出來的這個人如同多出了百十號人,把整個房間弄得十分熱鬧。
許多時候,承諾是否能夠兌現並非重要,重要的是承諾本身會讓人鼓起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