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傑西卡在的話,一定會給自己加油吧。或者,她也會找到一個出色的男朋友吧。
放下相框,露娜翻開書,抓過筆記本和筆,忙碌起來。她的思路比平時好很多,手速也提高了,看來今天寫到多晚都不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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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快餐店裡,露娜思念著的那個男人正在用餐。與中午招待露娜的精緻菜餚不同,卡文迪許要了簡單的薯條漢堡可樂,還換下正裝,穿了他愛穿的休閒服。這會兒,他左手拿著漢堡,有規律地把漢堡一口口送進嘴裡,右手拿著手機,上面顯示著一行行文字,是別人發給他的郵件。
卡文迪許緊盯著螢幕,看到出神時,左手的速度就慢了許多。三心二意地邊看邊吃。二十多分鐘,卡文迪許總算磨掉了這頓晚飯,也看完了郵件。
放下手機,卡文迪許揉著有些花的眼睛,閉目休息了一會兒。等他睜開眼睛時,對面的座位多了一個男子——他的好友吉姆。
吉姆在一家軟體公司做程式設計師,是一個電腦高手。剛才卡文迪許閱讀的資訊,就是他製作的,在中午發到了卡文迪許的郵箱裡。
結束與露娜的約會,卡文迪許回到家中,但沒有立即開啟郵件,而是先把裡面病毒都清理掉。這是吉姆用來防止資訊被竊取安裝的,清除它們,則需要吉姆自制的清理程式。
完成這一步,卡文迪許把郵件複製到自己嚴密封鎖的行動硬碟裡,然後出了門,到外面找家會所,借用裡面的電腦,把郵件發到他手機的另一個郵箱裡。最後才是拿著手機,來到快餐店,慢慢翻閱。
“不知道夠不夠,但我只能收集到這麼多了。”吉姆有些抱歉地說,“追蹤器也做好了。話說你會用嗎?”
吉姆把一個小紙盒放在桌子上,卡文迪許馬上將它揣進衣兜。
“練練就會了,資料也很充足,比我想的要好多了。”
“不是我多嘴,卡文,你要這些東西幹什麼?”吉姆這次換了一個擔心的口氣,“藥安局近兩個月的EXP藥品派發記錄,這麼多字你還真看得過來?”
長年的閱讀,讓卡文迪許練就了速讀的本事。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完全難不住他。
“只是核實一些事情。”
回答著吉姆的問話,他又拿出手機,重新看了一遍。吉姆無奈地搖頭。
兩人是初中和高中同學,也是無話不談的朋友。後來,卡文迪許進了庫艾瑟大學學醫,吉姆則去了另一所大學進修計算機,不過他們依然保持頻繁的來往,隔三差五還要出來吃個飯。
吉姆瞭解卡文迪許,一本正經,有上進心,還是個天才,帥氣的外表又足夠吸引異性。但上帝不會創造一個完美無缺的人,所以也給了卡文迪許致命的缺點——愛鑽牛角尖。
大二的時候,院裡組織了一次模擬論文答辯。卡文迪許用半個月的時間,拿出了一篇自信之作,又用一週時間分析講師們可能提出的問題,做了周密準備。模擬答辯當天,他按照流程闡述論文內容,然後等待講師們發問。
讓卡文迪許沒想到的是,講師們只是隨便問了幾句,就完事了。當他們告訴卡文迪許可以下去的時候,卡文迪許像沒聽見一樣,愣在講臺上。這太敷衍了吧?問了那麼幾個不痛不癢,根本沒到點子上的問題,就結束了嗎?
不,這不應該,因為前面的學生答辯時,講師們都問得很細。唯獨到自己這裡草草收場,明擺著是針對自己。他們根本就沒有認真聽,只想應付了事。
“請等一下,我想,我們還有更多可以討論的問題。”
忘記了學生的身份,忘記了臺下其他學生的注視,卡文迪許請求講師們繼續提問,而且要提“更有深度的問題”。這回輪到講師們發愣了,有人讚許他的態度,但更多人隱隱露出了不滿。當著一票學生的面,被一個學生這麼說,面子顯然是掛不住的。
他們用命令的口吻把卡文迪許趕下去,卡文迪許不情願地離開。他沒有回到座位上,而是離場以表達不滿。幾天後,他把這事告訴了吉姆。
在吉姆看來,卡文迪許的擔心沒必要。畢竟答辯是下午,再加上他前面還有別的學生,講師們八成是太累了。而且卡文迪許的能力有目共睹,講師們知道他的準備工作無死角,可能就不打算花太多時間吧。
換成別的學生,估計心裡早偷著樂了。只有卡文迪許會把它上升到原則問題,還得罪了幾個講師。
直到現在,卡文迪許這股鑽勁也沒有減輕,反而隨著醫院工作負擔的增加而日益嚴重,升級成了固執的性格。吉姆不明白為什麼卡文迪許不惜讓自己黑入政府部門的系統,也要收集資訊。他有預感,好友又捲進麻煩事了。以卡文迪許的性格,肯定琢磨著如何獨自解決呢。
“好了,卡文,早點回去休息吧。有不明白的就給我打電話。”
“我知道了。”
兩人互相告別。卡文迪許出門走了一段距離,攔下計程車。告訴司機地點後,他就陷入了沉思。
就像露娜在維德坎醫院中的地位一樣,卡文迪許在白十字總院也是重要的存在。除了醫生的本職工作,他還主動參與了內科C區的藥品管理。身為院長的兒子,他不能滿足於醫生的身份,還要逐漸接觸管理層的工作。
而他剛才閱讀的,是庫艾瑟藥品安全域性兩個月來,向各醫院發放EXP藥品的記錄。他需要對比,來證實某些事情。結論已經浮出水面,雖然不太明確。
他開啟手機通訊錄,熟練地翻到一個人名——塔蘭納特·古裡艾,內科C區藥房的管理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