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藏在衣袖下無名指動了一下,「想做便做了,那又如何。」
「你說這些,不過是為了讓我收手。」
程御朝門口的方向走過去,並未搭理沈漾。
「有本事就找到給你四哥洗清嫌疑的證據,絮絮叨叨,著實聒噪。」
墨藍的衣襬從小路離開。
謝言川從進門就沒說話,他默默觀察程御的腳步。
老丈蹲坐在程來旺的輪椅旁邊,程來旺嘴裡喃喃,「不是,我姐不是我害死的。」
「她不是,不是這樣的。」
老丈心疼自己的兒子,摸索著拍了拍程來旺的手。
「來旺,不是你,爹知道,是桃命不好,她該的,你別往心裡去。」
「再試試這個叫啥輪椅,讓爹聽聽聲。」
屋裡。
婆婆的眼淚順著臉上的皺紋劃下。
沈漾抿嘴,「她是你親閨女,你憑什麼說她該的。」
老丈並未反駁沈漾,只是一遍遍的安慰程來旺。
喊他乖兒子,讓他試試輪椅。
謝言川聲音壓的極低,「漾漾,走吧。」
程家外牆中開出一朵鮮紅的野花。
土牆泥濘,這花隨風搖晃。
沈漾不曉得從哪裡拽了根葉子,「我曉得他家可憐,但桃姐死前還在為這個家著想,他們為什麼能說出這種話。」
謝言川雙手垂在身側。
馬兒晃晃悠悠的跟在旁邊。
「我在邊關見過很多違背軍法的兵將,在執行軍令之前,他們總會說自己如何如何可憐,家裡還有多少歲的父母和年幼的娃娃。」
「好像必須用這些說詞來躲避懲罰,或者給自己一個當逃兵的理由,以此能讓自己好受點。」
而程家。
現在就像軍營裡的逃兵。
程來旺或許知道李稻和程御之間發生了什麼,但他不是參與者。
謝言川口風一轉。
「程御會武,殺過人。」
沈漾驚訝的扭頭,「他——」
棲風書院還教殺人?
沈漾反應過來,「他在外邊這些年,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不然誰能讓一個鼻涕都擦不乾淨的少年,去做這種可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