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府,元封已經整裝待發,他和李明贏等人即刻返回西北,準備應對周朝發起的戰爭。
軍統司的人馬依然留在中原,由葉唐指揮打探情報,煽動民心等,幹這個,軍統司在行。
元封又特地‘交’代了一件事,揚州府下真州縣月塘村,有個叫王懷忠的赤腳郎中對自己有恩,對他一家人要格外照顧,葉唐自然銘記於心。
安排好了一應事宜,元封和李明贏在八名士兵的護衛下,鮮衣怒馬直奔西北而去,他們身上穿的是錦衣衛的官衣,如今緹騎滿天下,冒充錦衣衛是最好的偽裝。
一路星夜兼程,曉行夜宿,所到關隘無不嚴加盤纏,尤其對西行的商旅,檢查的很是仔細,官兵趁機大發橫財,商人們怨聲載道,元封一行人倒是沒有受到任何刁難,見到錦衣衛的官服,那些小吏巴結都來不及,那還敢檢查。
一家客棧內,元封和衣躺在‘床’上,‘床’頭蠟燭閃爍,映照著他手中軍統司的調查報告,厚厚的一冊都是中原士紳工農對於前朝武帝的印象。
令元封震驚的是,中原百姓對於父親的印象居然極其惡劣,在這本調查報告中,武帝被描述成一個奢侈‘淫’靡,貪婪無度的暴君。
他後宮三千,卻仍不滿足,三下江南尋‘花’問柳,無數民間佳麗被他糟蹋,以至於百姓聞其名而‘色’變。
他好大喜功,徵發民壯十萬開挖大運河,要從揚州挖到燕京,僅僅是為了去燕京看塞外景‘色’,此等暴虐程度和隋煬帝相比,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幸虧大運河工程尚未完工,武帝即暴卒,百姓聞之無不歡欣鼓舞。
他貪婪成‘性’,一改往日丁役稅制,妄圖實行《攤丁入畝》法,壓榨出更多老百姓的骨髓,以至於人民流離失所,賣兒鬻‘女’。
總之,百姓們眼中的前朝武帝,就是一個綜合了李後主、楊廣等暴君劣跡於一身的一個妖孽般的人物。
真的是這樣麼?元封不禁掩卷長思。
揚州府真州縣月塘村,王懷忠一家人的生活即可看出,大周朝的百姓生活的並不富裕,揚州還是天下數一數二的富庶繁華之地呢,百姓能吃上白米飯竟然都是奢侈的。
還有來京時在河南的所見所聞,草根一家人,家破人亡,小孩子淪為乞丐,地主豪強稱霸一方,買通縣衙竟然隨意捕人,這難道就是大周百姓應該過的日子?
想到這裡。元封冷笑起來,張士誠倒是有些本事的,至少在愚民方面頗有造詣,且看用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時候,他又能有何應對之策。
……
月塘村外的道路上,一輛馬車驟然停下,‘肥’胖的老闆被小廝們抬到樹下,解開領口喘著粗氣,看樣子是中暑了,管家急忙跑到村裡,隨便拉住一個人問道:“老鄉,我家老爺在路上病倒了,村裡可有郎中?”
村民見他身穿拷綢直輟,分明是個體面人,便熱情的介紹道:“有,村口王騾子便是郎中,我帶你去。”
村民帶著管家來到王懷忠院‘門’口,衝裡面大喊一聲:“老王,外面有病人!”
不大會,王懷忠便提著小藤箱子出來了,眼圈紅通通的,問道:“病人在哪裡?”
於是管家領著他們來到村外道路上,王懷忠見是中暑病人,便開始施救,管家有些納悶的問那村民:“為啥叫他王騾子?”
村民賣‘弄’起來:“你是外鄉人不曉得,這王郎中雖然有妻有子,但卻是是屬騾子的,沒有自己的種?”
管家疑‘惑’道:“此話怎講?”
村民道:“幾年前有父‘女’二人流落到本村,被老王家收留,那‘女’子雖是啞巴,但出落得很是俊俏,被謝員外的兒子看中,非要強搶,王懷忠去救,反被謝少爺一腳踢中下身,從此斷絕了子孫根,饒是他醫術過人也救不了自己,他哥哥王懷義和謝少爺拼命,打傷了謝少爺,被官府拿了去沒多久便死在牢裡,他嫂子做主把小三過繼給王懷忠當兒子,然後也上吊死了。”
管家一臉的驚愕,村民搖搖頭繼續道:“那啞巴‘女’子倒是個極重情義的人,為了報答王懷忠,委身下嫁於他,等於守活寡啊,嘖嘖,真不知道這‘女’子咋忍過來的。”
這邊說著,那邊胖老闆已經被救醒了,中暑不是啥大‘毛’病,但是不及時施救的話也會死的,老闆出手闊綽,當即打賞王懷忠五十兩銀子,看著五枚成‘色’極好的細絲錠子,王懷忠倒有些手足無措。
“治病救人是應該的,不能拿這麼多錢。”王懷忠道。
“那就是說我的命不值五十兩銀子了?看不起我?”胖老闆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