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涼忍不住笑了,顧曳這人啊....
“所以,他於攏帝一樣讓你恐懼?”
“攏帝於我是力量上的碾壓,但這個人....你知道那種感覺嗎,就是總覺得這個人會剋制你,或者說他的某個能力,某種特質會剋制你。”
崔涼沉默著,卻看著顧曳,看得顧曳毛毛的,“你看著我做什麼....”
崔涼收回目光,低頭削果皮,“你在懷疑他?”
“嗯,我遇上過兩個....”顧曳把黑紅傀儡的事兒說了,“那傀儡很可怕,我當時一個人都可以硬抗一個王級,兩個王級於我也可以輕鬆逃脫,可這兩個傀儡太強,最可怕的是我知道那個人有一種力量能控制我。”
“也許是因為你的疑心加重了你對他的恐懼。”
因為疑心,所以恐懼,又因為恐懼而越發疑心。
這在心理學上也有點因果關係。
雞跟蛋的原理。
“不知道,我瞧著他有點不把我放心上,但又好像故意給我這種感覺,反正這個男人很奇怪,對了,媯哀怎麼樣?”
“她喜歡姜獄,但也符合一個得到上古傳承並且繼承一個上古氏族的女強者所有性格,沉穩,平和,強大,又不失女性的溫柔跟細心。”
“我怎麼覺得你是在影射我不溫柔不細心。”
“嗯?我一般沒把你當女人看。”
“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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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漪並不是一個喜歡窩在妖洞修煉的妖,九尾妖狐的強大生存能力跟恐怖的幻術註定她可以在外自由活動,辦了一些事兒後,她才準備將妖骨塔送回妖洞,雖然這一路她已經甩開了蜃樓跟血妖還有大唐等許多勢力的探查。
不過......
“你這一路跟著我,是篤定我不喜歡吃人?”
蘇漪走出一家店的店門,過石橋的時候
頓足回頭看。
夜灼拾階而上,“大人不殺我,不也是覺得有跟我一談的必要嗎?”
“憑你的身份跟實力?”
“我可以代表流鳶。”
“流鳶很弱。”
在妖洞看來,在一個妖王看來,它當然很弱。
“但它有值得合作的必要。”
“合作?邪道的人就不是人嗎?”蘇漪神色冷漠,她本來就是一個冷漠的人。
“但您並不討厭人。”夜灼深吸一口氣,已經走到了蘇漪身後。
她並不敢跟這個大妖王並立。
“您喜歡人間養出的花草,去買的時候,素來不少人家錢財,尤喜歡光顧一些貧苦老者或幼童販賣的....”
蘇漪:“所以你覺得我富有同情心?把花草困在一小盆子裡,這是你們人才會幹出的事,而且成年人慾望最強,身上的味道最難聞。”
這就是妖的思維,同情心?開玩笑。
夜灼沉默,“人的確比較自以為是,人跟妖也素來有間隙,但若是有共同的敵人跟目的,合作並不是不可為的,雖然妖洞強大無比,但也有血妖分心....”
蘇漪側頭看她,“我們妖洞有信心剷除血妖,那麼你們流鳶有信心剷除蜃樓?”
這本就是不對人的實力差距,所以不可能有平等的合作。
“我們流鳶不需要平等的霸主地位,只希望一宗的女子有棲身之所,而非成為玩物,或者成為被吸乾了血液跟陰氣的腐屍。”
夜灼的訴求如此強烈,蘇漪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能活著跟我說話,說明這個合作協議已經生成。”
夜灼沒有放鬆,也沒有歡喜,只沉沉點頭。
若非在漠北察覺到險峻的形勢,她跟師傅也不會做出這樣危險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