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涼?顧曳疑惑,彷彿看穿了她的疑惑,嶽柔解釋:“清河崔氏。”
奧,顧曳懂了,清河崔氏,七宗五姓之一,跟范陽盧氏一個水平的,只是人家根基在清河那邊。
既然顧曳問了,想必也有許多疑問,嶽柔索性一次性告訴她。
“崔涼是清河崔氏三公子,年少時體弱多病,因清河崔氏人丁不旺,對他便十分呵護,以至於後來他不願從政,而是愛好經商,清河也允了。”
丫,顧曳是真的驚訝了,她知道這七宗五姓的繁榮根基便是軍政,歷朝歷代哪怕是她那個時代也是如此。
不過商人地位比古代高了許多,畢竟現代也搞經濟。
只是在這裡......
“他雖是商人,但起初並未以清河崔氏的名聲出道,後來清河崔氏縱然知道,有心也無法了,也只得隨著他。”嶽柔又解釋了一句,顧曳才恍然,果然,以清河崔氏這樣的名聲,哪怕再疼愛一個子弟,也不會讓他堂而皇之搞商業的,必然有幾分無奈。
“那麼他的商業版圖肯定不小咯,在當時。”不然清河崔氏就算再心疼這崔家三郎,也得堵住官場門生的悠悠之口。
顧曳一言切入重點,嶽柔頷首,“五年前,揚州商行金梁經營海貿,以揚州為根基,給那邊帶來了大量的貿易收入,且以此資金補充了邊疆戰事,得以全勝匈奴,聖人大悅,不但江南刺史一夜連升兩級,就是金梁掌門人也受到聖人接見,那時天下人才知道金梁屬於崔涼。”
嶽柔言語平和,語態也平靜,但顧曳知道這件事在當年一定引起不少轟動。
“難怪這些年大唐海貿大力發展,恐怕也是聖人從這件事嚐到了甜頭,以海貿發展經濟,藉此補充邊疆戰事所帶來的消耗。”
這種事情在現代實在太尋常,但對於古代的確是經濟學上的一個里程碑。
“是的,商人地位也在五年前得到極大的改善,也因此,崔涼被公認為江南海域一帶無冕的商業巨頭。”
不管是哪一行,一旦混到一個頂級的階段,就絕不是軍政商壁壘可以跨越的,所謂皇商皇商,其實只要聖人在乎,他就是重要的。
這也是嶽柔對崔涼忌憚的原因。
顧曳記住了這個人名,但左右跟這位商業鉅子也不認識,也就沒怎麼放在心上。
至於他們為什麼在船上,這就得從那晚崔涼出面說起了,當時那行舟在永定河上看了好久的殭屍與降師大戰三百回合,瓜子都可以磕一盆了,最後還好降師勝了,不管如何他們都得出面道謝,何況還有故人在。
嶽柔跟青羽都算是故人咯,打了招呼,就順勢說雷雨傷身,若是回幽州也得好長路程,回那隱月村吧,倒也可,只是比不得他的船近吧。
青羽跟嶽柔本想拒絕,但光頭佬答應了。
很顯然,這光頭並不放心把他們奎山幾個病號置身於這些心思不定的降師群裡,還有北堂的人虎視眈眈。
於是他答應了,他都答應了,青羽跟嶽柔自然也就答應了,於是在那永定河跟北堂這些人爽快得分道揚鑣。
至於其他降師沒被邀請,也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離去。
“奧,算起來是死光頭借了你們的面子啊。”顧曳摸著下巴,光頭佬這麼選擇也是對的,若換了是她,肯定也不願跟那些人待在一起,焉知這些人還會不會出什麼么蛾子。
不過這光頭肯定也對崔涼有所瞭解,不然不會上人家的船。
嶽柔很快收拾東西走了,她跟顧曳都沒有提起白玉堂。
她一走,光頭佬跟夭夭還有李大雄就來了。
光頭佬手裡還抓著一把尺子,不是他的青尺。
“桀桀,都是藥味,真難聞。”
你可以滾粗去。
顧曳翻了個白眼,懶得理他,卻見光頭佬將那把尺子甩了過來。
顧曳下意識接過,觸手溫潤冰涼。
“這是那勞什子前輩的尺子,最後便宜了你,我拿去琢磨了一下。”
“看出什麼了?”
“這是一把尺子。”
滾粗去!
光頭佬瞧到顧曳撇嘴不屑,也不氣,笑呵呵得給自己倒茶,牛飲完才說:“不過呢,現在幽州所有降師都知道名不見經傳的奎山小弟子得到了三百年前一位降師前輩的靈器玉尺,你跟它一樣,都出名了。”
人怕出名豬怕壯啊!顧曳當然知道這個道理,“奧,所以我感謝師傅你把我帶上這船,咱們風緊扯呼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