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瑤忽然道:“兩年有點奇怪。”
藍九歌道:“對。”
藍思追道:“奇怪?”
藍九歌從袖中抽了張空白符紙,這次來歷練的眾人中就數他符籙修為最高,這符自然是由他來畫。他道:“若是恨得深沉的邪祟報怨,通常在頭七之夜就會去作祟了。久一點的,一年內作祟也算常見。既已變成了兇屍,為何拖了兩年才尋上門來?”
藍思追猜測道:“莫非是兩年裡都沒找到賈公子搬家後的住址?”他想象了一下那屍體每晚一家一戶敲別人大門,窺看裡面是否是賈公子的畫面,背後微有涼意。
江逸瑤卻道:“不會。這兇屍與賈公子有舊交,循氣息找到他,不是難事。而且,若是你說的那般,它在尋找賈公子的過程中,多少會找錯幾家,類似的兇屍拍門的異事應該不止一樁,九歌,你看的卷宗比我多,記得比我全,在這兩年裡,你見過類似的記載嗎?”
藍九歌道:“並無相關。”
江逸瑤道:“這就是了。”
“我找不到硃砂了。”藍九歌進了書房,拿了支筆出來,道,“我昨晚還用過的!你們誰看到了硃砂?”
江逸瑤也進了書房,找到硃砂,藍九歌筆尖在精緻的小盞內點了兩下,又斟了杯茶坐到桌邊,左手喝茶右手執筆,一邊看都不看在符紙上亂畫一氣
江逸瑤道:“你不記得的話,那就是肯定沒有了。所以,它兩年沒動賈公子,該是有別的原因的。”
“好了,畫完了。”藍九歌把桌上那張硃砂跡猶未乾的符篆揭起交給藍思追,道:“給他送去吧。”
藍思追接了左看右看,完全看不懂,他從未在哪本書上看到過如此癲狂繚亂不拘一格的符紋,忍不住道:“九歌,這張……不是你亂畫的吧?
藍九歌道:“當然是。”
“……”
“我畫符從來不用眼睛看。”
“……”
藍九歌笑道:“放心吧,絕對有用就是了。說起來,思追,你是不是不大喜歡這位賈公子?”
藍思追想了想,道:“我也不知。”他如實道,“他並未做什麼大奸大惡之事,不過,我可能較難與此種性情的人相處。我不大喜歡他提到‘家僕’時的語氣……”
至此一頓,藍九歌道:“常見常見。這世上大多數人本就看不起家僕。”
藍九歌又道:“不過,他怕是還要再來的。”
藍思追一怔,道:“今天還不能解決嗎?”
江逸瑤道:“他未盡言。”
藍九歌道:“是。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這種人沒辦法,話就是得一點一點往外摳。且看他過了今晚,明日會不會一次說完吧。”
不出所料,次日,藍思追清早在小竹軒的院子裡練劍時,賈公子又來了。他一來便劈頭蓋臉道:“我不管!”
藍思追忙道:“賈公子留步!我們這裡有人正在睡……正在修煉!修煉到緊要關頭,不可驚擾!”
聞言,賈公子沒往院子裡硬闖了,但還是把滿腔怨氣一股腦往藍思追身上劈頭蓋面倒去:“我不想聽什麼治標治本!我要這東西再也別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