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一下子全部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一方身上。
無水真人站在最前,清楚看著自己眾叛親離,目光寒鋒刺在周身,冰寒一片。
此時,他感覺心底一片慌亂,那是對成功的希望越來越渺小的害怕。
“無伶,你怎麼可以聯合凡人妖族如此陷害,煽動輿論民情,究竟是為了什麼!”
桑伶看著他這副無能狂暴的樣子笑笑,卻只說了一句:
“只為了查出兇手。”
“兇手?”無水真人一愣。
桑伶又將重點又強調了一遍。
“是為了兇手,在下不關心宗門紛爭,只想為當日的魚燈花節的禍事尋一個真相,到底是誰一手製造禍事,陷害樂散真人。只要找出這人,在下就立即離開。”
字字句句都是涉及樂散真人,並不光是為了宗門。
無水真人心頭一鬆,在桑伶那別有深意的眼神之中明白過來,同時心底輕諷,看來還是知道怕的,不願與他覦水門為難,今日這般咄咄逼人不過是因為下不來臺。只要尋到所謂的真相,找到了兇手,他們倒是可以雙贏,同時脫身。就算此次抓不到樂散真人的把柄,只要這無伶走了,再來一次算計,他也是能成功的。
只要這次能脫險就行。
思慮到此,無水真人眼神劇烈波動幾瞬,然後,看向了身旁的俞飛,沒有移開。
俞飛此時正對著桑伶怒目而視,忽然察覺到師父看來的眼神,有些疑惑。
他眼中師父此時的眼神太過陌生,也太過冰涼,讓人無端生出一種寒意。
桑伶看也不看俞飛,笑道:
“還是真人明察秋毫,在下忽然想起來,手中還有一樣證據能找出兇手。就不知無水真人會不會大義滅親,給今日之事一個交代。”
無水這人卻是忽然平了面色,轉回了頭,眼神之中是一片涼意。“自該如此。”說著,他突然沉下臉,一掌打向了俞飛。
俞飛轟然打在地上,吐出了一口血來。他摔在地上好一會兒都沒有反應過來,他想不通剛才還在和無伶交鋒的師父,怎麼忽然對他出了手。
屋子裡的其他人也是同樣一愣。
無水真人面色已經恢復了平靜,看起來有幾分一開始的淡定從容之姿。
他低頭看著地上雙目圓睜,不敢置信的俞飛,像是在看臭蟲。
“我對你事事信任,想要將你培養成高徒,不想你卻揹著我做下這麼許多事情,現在我也是護不住你了。”
此言一出,眾人譁然一片。沒想到這一切竟是俞飛一個人全部做下,而無水真人全然不知。剛才的事情,都是他為了愛徒才一力承擔,想要掩護。
不過,比起故意陷害的罪名,糊塗不嚴可要輕得多。
可俞飛卻是身體都在顫抖。
“師父,你……”
說話間,忽然就感覺身旁蹲下一人,正是滿面慈愛,傷心可惜的無水真人。只是與他表情不同的是,他那雙眼睛裡是縈繞不散的殺機,冰冷刺來,橫在脖頸,將俞飛想要自辯的話硬生生卡在了喉嚨。
無水真人抬手輕拍了下俞飛的肩膀,像是不捨般勸慰道:
“是我教徒不嚴,接下來就任樂散真人要殺要剮,只求一樣,給他留下性命,待我帶回去好生管教。”
夏天夜間就算溫度下降些也是暑熱難消,俞飛硬生生在這樣的天氣中出了一頭冷汗。
他迎上無水真人的目光,近在咫尺的威脅中,他忽然眼神波動幾分,袖中一動,似是反應了過來,想要開口。
忽然就聽到一道聲音在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