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還是一片漆黑,模糊中她只聽到對方那呼吸聲越來越近,然後停在了她的面前。
他在問:
“阿伶?你在想什麼?”
桑伶一驚,背上迅速浮了一層冷汗,可表情上依舊一片空白,讓人什麼都窺探不到。
她似乎是被驚到,然後向旁邊讓了讓,有些侷促著道:
“我有些頭暈。”
“是嗎?”
她只感覺有什麼東西在靠近,她拼命忍住那想要避開的感覺,下一秒,一點溫涼的感覺覆蓋在額頭上,是蘇落的手。
只是,如今他的掌心溫度卻比剛才高了不少。
對方摸了摸那額頭的溫度,然後又反手給自己摸了摸,發現摸不出,然後孩子氣般將自己的額頭輕輕摁在了桑伶的頭上,輕輕磨蹭了兩下。
兩個人的體溫一貼,一種親近曖昧的氣息在蔓延。
桑伶聽到蘇落似乎吞了一下口水,然後小心翼翼的呼吸了兩下,口鼻間那股草木青香的氣息迅速蔓延開來,盪開了不少海棠香氣的迷醉。
她喜歡這種清醒,而且這也讓她處在麻醉的腦子鬆快不少,她下意識拉住對方的衣服,不想讓他走。
“嗯?”
蘇落原本半撐著要起身的動作,被那股小小的力留住,他不知自己的眼睛釋放出多強的亮光,連著臉上的枯敗一掃而空。
“阿伶?你是不想我離開?”
話語快速說出,帶著主人的滿心歡喜還有期待。
桑伶聽他這孩子氣般的話,下意識就是一笑,嘴角微微勾起,卻鬆開了手。
“我想出去了,躺著很難受。”
“好!”
蘇落快速應下,高興的像是個得了糖果的孩子。
桑伶始終保持臉上的那點歡喜和愉悅,沒露出半點心頭的痛苦和迷茫。
屋子裡接連響起不少動靜,等蘇落將她抱起時已是裡三層外三層的將她裹起,然後小心的放在院子裡背風的地方,歇在了軟塌上。
桑伶試圖站起,只是一雙腿實在無力的想要挪動都不行。蘇落一再堅持,到底是選了軟塌,卻不是躺著,而是半坐著。
屋外空氣新鮮,她只覺得精神一震,那股長時間浸在那熟悉到詭異的海棠花香中,讓她渾身不適。院子裡的空氣是無味的安心,這讓她的腦子也慢慢的清明起來,只是旁邊一直盯過來的視線讓她不敢輕舉妄動。
不過,她很快借著肚子餓的理由,將人打發走了。
不想,蘇落這次不再是從外面帶食物,而是去了院內一處的廚房,燃起了鍋灶,準備親手洗菜燒飯。
桑伶有些鬧不懂這傢伙是想做什麼,便不去管他,只曬著那頭頂的太陽,然後半歪在軟塌之上的軟枕上,打起了瞌睡。
蘇落遠遠瞧了片刻,目光中閃過一抹悠遠回憶,低頭忙碌去了。
不想,桑伶卻根本不在休息。
她閉上眼睛在想,在想從前的記憶,只是這東西模模糊糊什麼都想不起來。她便放棄,想起了昨晚。
一直重傷不給她治,卻能在昨晚遞來一碗藥,還強迫她喝下。
首先,這藥絕對不是好藥,還是一種能加害她的毒藥;
其二,這藥定是有失憶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