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見滿地的屍首,直接對上了陸朝顏的眼睛。初時見那眸子還睜著,下意識面上一喜,然後忽然反應了過來,已是將那目光利劍般射向了桑伶。
“豎子,是你殺了朝顏!是你讓她,死不瞑目!”
他揮袖一捲,攥起一道巨大的威壓,像是天都壓下來一般,氣勢洶洶,已是殺招。
桑伶揮劍而出,狠狠劈了過去,劍鋒斬破靈氣,已是化解大半。她心頭微松,正要收力,不防忽然那殺招,猛然炸開成了兩團,一前一後,猛然轟了過來,又快又狠,不遜半分。
桑伶只能抬劍去擋,身形如電,劍招如風,只聽“砰砰砰”炸開無數雷電光芒,轉瞬靈氣球已被徹底劃開。
危機化解,可她握著那劍的手都在顫抖,冷汗不住從額間下落,已是精疲力竭撐到了極致,而這只是玄誠子出的第二招,還是抬手一招,並不帶上全力。
桑伶心頭一驚,在雲落城護住陸朝顏的法寶中玄誠子的那招攻擊就已是讓她領教了對方的厲害,可如今親眼見到,才知道修真界第一的名號並不是白叫。
她微微苦笑,在玄誠子手中,自己估計是看不到明日的太陽了。可越是這般想,眼神之中的戰意卻越發強烈。
就算是死,也要扯下這老匹夫一層人皮!
那握住劍柄的手已是越來越穩,劍尖指向了對面的人。
而玄誠子此時已經將陸朝顏扶了起來,將她滿臉的血痕擦洗乾淨,面露悲慼。一雙老手在顫抖幾次後,才勉強將那雙眼睛徹底蓋上,抬起頭,已是恨意滔天,直直射向了桑伶位置:
“好,你很好,豎子,你敢殺了我的徒兒,還敢接住我兩招,絲毫沒有悔過之意。今日,老夫定要讓你生不如死!”
他將屍首收進了儲物袋,看也不看地上其餘天道宗弟子屍首,向著桑伶走來,一步,兩步,腳步踩在鬆軟的黃沙之中,沒發出多餘的聲響,像是死亡就在無聲地靠近。
桑伶冷笑:
“你玄誠子眼裡從來都沒有生靈萬物之說,怎麼還怪我殺了你的徒兒?眾生平等,她陸朝顏的命是命,這些弟子的命也是命,他們死,你為何不生氣,也不將屍首收斂好?玄誠子,你除了修為,其餘的所作所為可都不像是天道宗的宗主所為啊。”
其實,只要玄誠子細心,便會發現其餘弟子傷口的不同,根本不會是自己出手,此間必有陰謀算計。可他根本就是漠不關心,桑伶也很清楚,就算自己說出傲薇真人之事,玄誠子也會在殺了她之後,再去找傲薇,她如今的險境沒有半分改變。
對於一個剛愎自用,什麼都聽不進去的老人家,講道理不過是浪費口舌。
玄誠子的反應也如她的猜想,根本問也不問,只想一心殺了她。他直接抬袖一掌打出,空氣中爆發出雷鳴般的轟鳴雷暴之聲,所到之處都被掌風吞沒,眨眼間已是到了桑伶面前。
她身形如電,腳下數點,已是退開數丈,手中靈劍劃出一道鋒利銀芒,劃破長空,劍氣橫掃,灌入鏡能之後的力道極大,無人可擋。
兩道力量一撞擊,頓時電閃雷鳴,音爆之聲無數,瞬間釋放巨大能量,轉瞬,一道巨大的衝擊波從中心炸開,“嗡——”,那力量扭曲了空氣,碾壓著附近所有的一切。
黃沙漫天,捲起無數煙塵,桑伶只看見一道光彩奪目、燦爛輝煌的強光從那處射來,眨眼間,那衝擊波的力量已是狠狠撞了過來。“噗嗤”“噗嗤”“噗嗤”身上無數傷口炸裂,肌膚撕裂,骨骼被捏碎,疼痛感席捲全身。
她死死咬住牙齒,身上的傷口泉噴似得湧出,但她還是將那要去修復傷口的鏡能全部灌入經脈,手中橫劍,腳下一點,身形如電,浮光掠影般已是越過那力量,來到了玄誠子的上方。
不待對方反應,猶如鬼魅,閃電般地直衝過去,長劍猛劈對方面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刷刷刷地幾劍,一劍比一劍狠,一劍比一劍刁鑽,全部猛攻對方的要害之處。
玄誠子一驚,沒想到這人來得如此之快,而且身懷秘法,靈氣竟是洶湧波濤,取之不竭,竟能在自己手下撐到了第三招。
不過,卻還是不足。
他面上不屑,靈氣閃動,一柄黑色靈劍倏地握在手心,手腕一抖劍尖斜刺,劍鋒已是“噹噹噹”的幾招開啟了桑伶的攻擊,同時,劍鋒一偏,已削向桑伶右頸,馬上就要見血。
“豎子,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