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伶手掌在地上猛力一拍,腰部用力,裙襬在半空中旋轉成蝶翅,轉瞬翩飛,已是從那直劈而來的刀鋒之下閃避出來。同時,手中靈訣一掐,靈氣灌手已是拍了過去。
來人身形如電,動作迅疾,轉身讓開,已是輕鬆避開了這招。
桑伶負手站於原地,遙遙看向剛才對著自己下死手的人,有些疑惑:
“你是何人?”
來人冷冷一笑,沒有說話的閒情逸致:
“這個答案,等你死後,自然就知道了。”
說著,已是舉劍攻擊而來。
桑伶微微蹙眉,抬手幾下輕鬆應對。在開啟那刷刷刷刺來的幾劍後,便已經從“落雁平斬”的招式中試探出對方必是來自天道宗內門,不過卻不是核心的一批,想到最近陸朝顏身邊出現的那個新弟子,桑伶已然對對方身份有了數。
韋鴻還不知自己的馬甲早掉了,還是殺氣滿溢,招招不弱,可能還想要隱藏身份,下手都是狠厲,不留半分生機。
只是,對上隱形大佬桑伶,還是弱了幾分。
可惜,大佬還要繃著兔子皮,又要顧忌背後的天道宗到底有什麼目的,只能縮手縮腳地打,倒是讓韋鴻打得格外激動,以為自己要馬上完成任務了。
桑伶纏鬥間忽然感覺到腰間的通訊玉佩震動幾下,就停止,然後就是來回三次同樣的波動。這是她與大毛約定的密語,所以,她眉心一蹙,大毛那邊有了變故?!
她手上一個用力,刷的一下開啟了對方的攻擊,然後腳下一點,準備逃離,不想那弟子已是一把抓來,緊緊攥住桑伶的胳膊,猶如鐵鉗一般難以甩脫。他單手用力,五指關節緊抓,指節彎曲灌進靈力,轉瞬間就要深深扎進手下的肌膚之中。
桑伶痛呼一聲,像是痛到極致般直接就要伸手去扯,不防那韋鴻竟還要右手舉劍劈砍過來,她下意識就要轉身避讓,不想自己的手臂還被抓住,根本逃脫不了。
韋鴻猙獰一笑,狠狠加重了手中的力道,橫砍下去的速度更急更猛,眼中的兇光大放,得意下已是馬上就要見到了血光的暢快。
桑伶一個吸氣,緩過那被抓得過痛的手臂痛感,手中一揮,無數藥粉被夜風吹動全衝著那弟子揚去,迎頭便是一陣刺骨的痛意。
韋鴻在顧不得攻擊,鬆開了緊扣不放的手去捂住了眼睛,想要緩解眼睛的痛感,可那一陣陣鑽心的疼痛下,讓眼睛陣陣發黑,竟是一時間看不清楚任何東西。
他要瞎了?!
桑伶漫不經心地彈指開啟了那已經變得毫無任何威脅的劍招,伸手一推,將剛才還威風凌凌殺人如麻的殺手一把推倒在地。
瞧著韋鴻這般狼狽,捂嘴笑了下。還真是以為自己是顆大蔥呢,充其量就是根狗尾巴草。
然而就在此時,四周忽然已經傳來了無數腳步聲,她左右一看,明白是暗中的人見韋鴻失敗準備過來收尾。她也不耽擱,身形如電,動作迅疾,在夜色中幾個縱越如飛,已是幾個起落間就已經消失在了街巷之中。
陸朝顏帶人很快到了此處,只見韋鴻無用的在地上慘叫,那捂住眼睛之上的手掌下,已是猩紅一片,她眼中沒有任何憐憫,只有無盡的嫌棄和失望。
說得那般好聽,結果還是個廢物。師父安排下來的人,真的是一次比一次無用。
身旁弟子只覺得膽寒,想要將地上的人扶起來,只是韋鴻早就已經痛得沒了理智,拼命掙扎,根本無法去扶。
陸朝顏瞧了一會,已是失了耐心。
“留兩個人將他打暈帶走,安排醫師過來醫治。剩下的人跟我走,將那個漏網之魚給我抓住。”
“……是!”
眾人只覺齒冷,韋鴻是為了完成任務才這般,可陸朝顏的口氣中卻沒有半分該有的同情憐憫之心,可能在她的心裡根本不將他們當作同門,而是棋子。
此時,陸朝顏早已經走出了巷子,許久後,身後才緩慢地跟上了弟子。但她始終沒發現這些異常,亦或者她從未關注過弟子們的心思,只顧著自己的喜好將所有關注放在那個想要殺了的醫修身上。
這廂。
被追殺的桑伶已經尋了一個僻靜之處,用通訊玉佩重新回撥了回去,只是大毛那邊毫無動靜,她耐心打了四五下,大概一炷香之後,對方才有了迴音。
大毛一開口的聲音便是顫抖的:“尊上,你可有危險?”
桑伶蹙眉:“我剛應付完一波宅院算計,又一波追殺,不過都順利解決,你那裡是不是出事了?”
不怪桑伶問這個,主要是大毛那傳回來的背景音太嘈雜,幾乎是夾著搬東西收拾的聲音,還有無數人哭泣哀號之聲,光是聽著就讓人心生不安。
大毛的回答,讓桑伶的預感成真,他道:
“城內的醫館全被毀了,不知是什麼時候,被人埋下了大量的火油,火勢一下子就起來,拿著水根本滅不掉,還是我們取了沙石又用無數人力去滅,才算是火勢被控制了下來。可是醫館和藥材都沒了,連同靈田……靈田也被毀了個乾淨。”
大毛的聲音已是帶上了止不住的泣音,接連不斷地不幸讓身經百戰的他見著成果當著自己的面被殘忍毀去,終於是止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