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炎還在說:
“我被你所救,想著萍水相逢讓你來參加喜宴,沒想到你竟然殺了這麼多條人命,還害了我的夫君。今日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好好求靠天道宗來殺了你!”
此時,紅炎的血煞之氣早就消失,一身血紅嫁衣下一張臉哭得很是悽慘,眼淚珍珠般拼命往下流,字字句句都是聲討,寫滿了一個新嫁娘的悲傷。
桑伶忽然覺得可笑,這大妖的演技可比她的修為厲害多了。其實她們早就心知肚明,自己是妖祖,她是大妖,要真是雙雙暴露都得玩完。
可就是這麼張底牌,雙方都不能互相揭露,只能言過是非地繼續演下去。
場外觀眾已經漸漸信了真。
紅炎捂臉哭的悽慘:
“沈家村眾人對你這般好,萬沒想到你卻在喜宴上趁機殺了村裡面的所有人!我一個凡人女子抵擋不過,才匆忙安置好夫君後去城裡報信,尋求城主幫助將你擒獲!幸好今日天道宗和城主弟子都在,萬不會讓你逃脫!”
陸朝顏的聲音提高了:
“現在證人出現,句句都是證言,林伶,你有什麼話說!”
此時,陸朝顏已經將形容收拾好了,重新回到剛才的貌美高貴的模樣。
只是眾人的眼神卻總是若有似無地落在她那佈滿巴掌的左臉,眼神古怪。還有一小部分則是落到了桑伶的身上,眼神之中揶揄神色更濃。
其中一個眼神清冽眉目普通的弟子隱於人群中,眼神看著桑伶身上那被捅刺的傷口,拿著靈劍的手緊了幾分。
桑伶看了對面義正詞嚴的紅炎一眼,對方的臉上只有憤慨不見半點心虛,腰間一枚腰釦形狀的法寶熠熠生輝。
“凡人?”
桑伶不由暗笑一聲,這腰釦是遮蔽氣息的法寶。昨日在買嫁衣回村時,紅炎害怕今後被村民發現妖族身份,特意問她要的。如今倒成了紅炎反打一耙的好幫手。
肚腹傳來一絲絲的麻冷劇痛,她微微闔眼,手指略動,腰間通訊玉佩幾下微光閃爍,一道訊息已經悄然發出,無人察覺。
紅炎眼神閃動無數,臉上卻顯出無比的怒氣:
“姐姐,我可是叫你姐姐!你救了我,我信任你,才邀請你參加喜宴,你為何要做下這些事情!”
桑伶心口只覺一陣諷刺,她靈氣一震,直接將紅炎刺來的劍震開。抬手給自己喂下幾顆靈藥,產自妖族境地的好藥材,一吞下便是藥力強勁,幾息後總算是緩住了那刺骨的劇痛。
她淡淡睜開眼眸,笑了笑:
“我本就是被你誆騙來的,說是喜宴上你沒孃家孤獨無依,希望我能作為你的孃家人出席,我才勉強同意。後來中途醉酒休息,喜宴上的事情半分不知。若是要驗,這場喜宴你們可以仔細查驗,看是不是我做的。”
“是!”紅炎迅速打斷,丟開了手裡的武器,抬手拭去了眼角的淚,接著道:
“你是醉了,但你醉了你的修為也沒有醉!我知道你修為強大,畢竟是大妖,動手時做下手腳亦是可能!”
在場眾人越聽越是震驚,在這個瞬間都把目光盯著桑伶,用一種近乎看著兇手的眼神。
悄悄地,有一種聲音響了起來——
“前段時間,林伶也出現在九層塔,實力遠沒有現在厲害。”
“死而復生,還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增長修為,不是人命填出來的邪法還是什麼。”
“要我說啊,剛才她施計算計了陸仙子,絕對心機深沉,不可信她的話!”
“對啊,林伶之前還是修士的身份,如今莫名其妙成了妖族還是大妖,這修了邪法定是!”
桑伶聽著這些,眉心蹙起,一時變得沉默。只不過卻是本著不開口少動作的原則,靜待著這場好戲上演。體內靈氣悄然激起,一片血汙中肚腹間的傷口流血停止,傷勢正在慢慢修復。
紅炎沒察覺這些,只以為她百口莫辯,還在繼續說:
“村子裡的人對你極好,吃食住所都想著你。萬沒想到,你竟然為了修煉竟然要殺了他們。遍地的血啊,連同沈大娘都死了,是我的過錯,是我引狼入室,等你伏法,我也自會向眾人謝罪!”
眾人都聽明白了,這凡人女子先是請林伶參加喜宴,親熱對待,村民亦是。萬沒想到,她竟然在喜宴上醉酒後狂性大發將村民全部殺了,只為成全自己的邪法,心思還真是惡毒啊。
桑伶冷笑,紅炎將一切都算計好了。她其實是故意染了血煞,還一路奔到了邙山霧林,拖到重傷才勉強現身。其實她早已經預先設計好,正好一見面就昏倒了,讓自己來不及懷疑就救下人。她後來留在自己身邊養傷,還透露成親之事,為的就是要將她引到沈家村。
這些村民都是犧牲品,用性命化成證據,成為一道指證她的有力證據,而紅炎所做的準備遠不止這些。
果然,有弟子已經掏出了證據,是一截雪白緞面的料子,他舉著上前,嘲諷出聲:
“這就是你殺人之後遺留在現場的證據,跟你裙角的缺口對得上,兇手就是你!”
“我從村民記憶中提取出來了留影珠,這就是你殺人的影像記錄,你無從抵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