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桑伶知道謝寒舟回來時,已經是第二日的午時了。
當然,謝寒舟沒有尋到神秘人的蹤跡,反而陷在瘴氣迷了一夜,受了傷的事情,桑伶也知道了。
李一說完訊息後,還堵在門口絮絮叨叨:
“當時守門的弟子看見,險些沒認出來,只當是哪條河的水鬼上了岸。正要出手將那鬼東西趕走,才發現竟是謝寒舟,天道宗魁首,謝仙君。那一身的寒冰,還冒著寒氣,唇色凍得發白,哪一樣比那水鬼少了半點,都是我門下弟子眼瞎。”
桑伶正在慢悠悠地梳著髮髻,屁股坐得十分穩當:
“謝寒舟從來都是衣冠整齊,喜潔厭汙的,怎麼可能有你說的那麼誇張。”
就連當年,自己在謝家救下重傷的他時,那般的情況,他都是愛潔龜毛的性子,怎麼可能改變。
李一像是個村口大娘,眉飛色舞地就差了一把瓜子,見桑伶不相信,險些沒跳起來:
“要是我一人看見,就算了,現在是整個顯陽宗守門弟子都瞧見了,哪裡還有假?!”
桑伶見他說得這般認真,還是搖頭:
“那是你不瞭解他,謝寒舟自小便是心性堅韌,就連滅門之禍後,也是日更不輟地修煉,怎麼可能忽然散了心性,荒成這般。”
李一選擇直接上手拉人:
“那你隨我去看就是。”
桑伶推開了他:
“我等會還要和蘇落下山去尋找線索,哪裡有空去看。”
謝寒舟其實就住在相鄰的客峰,樂散真人對於門下一下看管寬鬆,偶爾用了靈氣飛一飛,也是允的。所以,修士用靈氣飛到相鄰客峰,也不過片刻,哪裡用得了許多時間。
李一就覺得她是藉口。
“你真不去?”
桑伶睜大了眼:
“死了沒?”
“啥?”
李一一怔。
桑伶很認真地重複了一遍:
“謝寒舟,死了沒?”
李一愣了愣,才緩慢搖了搖頭:
“沒有,只是……”
“那不就行啦,一個修士又沒死,不過是狼狽些,又何必要興師動眾去看。三日時間緊迫,我還要下山去尋線索。”
昨夜為了那火藥珠,桑伶已經和蘇落研究了許久,回來後倒頭就睡,現在起身已是晚了,桑伶拿著東西與蘇落匯合,離開了客峰,徑直下了山。
蘇落站定許久,一片聒噪的夏風,靜靜看著眼前明亮的女子向著自己靠近。
她周身清香怡然,並沒有討厭的藥香氣,蘇落頓時眼角眉梢都是明亮的笑,看來桑伶到底是沒去探望那個故意賣慘的傢伙。
他想到昨日半夜,那一直閃爍的通訊玉佩,那明亮的笑容更大了幾分。
回頭草再如何香,也要看兔子要不要吃才是。不然,就任憑你是天上的仙草,也讓人沒有半分食慾。
與此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