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躲開,快躲開啊你們!就讓我一個去死好了,死了就不受苦了,你們幹嘛還呆在這裡!”
為首的妖惡聲惡氣,學盡了刀修弟子們平常的姿態,可那心底的柔軟保護之態,卻是輕易顯露,只會讓眾妖紅了眼眶,更加堅定。
推車的眾妖用力抓住這車,不敢鬆手,否則為首的妖絕對要被車輪帶下,沒了性命。
一時間,只聽“吱嘎吱嘎”的聲音艱澀響起,眾人全在使力,沒有退縮。附近的幾個修為更高的刀修弟子,卻是嘲諷搖頭,原本一個妖怪帶住車子,其餘幾個小妖還有逃命的機會,現在是一個都活不了了。
平地上的其他妖微微閉眼,不忍去看,像今日的慘劇,他們已經見識過無數次了,這片地上流了太多他們的血和淚了。
巨石緩慢下沉,沉默地書寫了推車眾妖的結局。
突然“嘎吱”聲戛然一停,像是憑空出現了一道力,忽地把車子向上推了一把,一下子衝了上去,行到了平地。
毛耳朵小妖面上一喜,立即變成緊張害怕,一個伸手就想擋住那車子前進的距離,不想被洞外守著的人看見。
可那伸出的手將將摸到車子上時,那車子就突然停了下來,沒再前進。
毛耳朵小妖心中更驚,猶疑地看了眼周圍,還未找出什麼,幾個刀修弟子就從洞外走了進來。
洞口寬大,在洞口附近就已經是一小段平地,距離下行的坡道,還有五六米遠。
因此,剛才那個情況,並沒有被刀修弟子們發現。但銅鈴眼的弟子瞧著車子不動,剛才害怕車子墜下的煩躁,一下子就變成更甚的怒氣。
“這是最後一車,還不快推!耽誤了哥幾個的下值,看我們不扒光你們的皮!”
皮鞭甩了一圈,幾鞭落到毛耳朵小妖身上。他卻是悶聲不吭氣,沉默忍受下去。
手臂青筋一動,身後的車子已經慢慢向前挪動,艱難出了洞口。
另一廂。
桑伶收了掐訣的手,剛才那憑空送力將車子推出的法訣,就是她弄出來的。
現在,夜色更黑,似乎是將近下值的時間,這裡只留下三個弟子進行看管,其餘人早就偷摸下山回去了,她便明白時機到了。
接連幾盞燈滅,光線一下子更為昏暗。
刀修弟子們匆忙將一群小妖,關在騰籠裡,便不耐煩的結伴下山了。
“以前黃昏前能回去,現在硬是搞到了半夜,真不知道上面是弄什麼把戲。”
“還能是為什麼,將這些法力低微的小妖趕到這裡,不就是要給那城主獨女蓋府邸嘛。”
“嘖嘖嘖,你瞧瞧,一個凡人,不過是有一個好爹就如此作威作福,不過是個及笄禮,興師動眾,不得安寧。”
三個人議論紛紛,滿腹抱怨。
跟在後面的桑伶聽到了幾耳朵,卻是掐訣施法,將其中一刀修腰間的扣帶一鬆,只聽“乒乓”一聲,佩刀竟然掉進了旁邊樹叢,一路滾了下去。
那一個弟子忽然感覺腰間一鬆,佩刀竟是掉了下來。
刀是刀修的性命,有時候,更是高若生命的東西。
現在,佩刀掉了,他更是驚慌失措,一個虎撲奔了過去,沒想到那佩刀“丁零當啷”地一路向下,滾得速度極快,一下子就從手指擦過,迅速向下滾落而去。
“哎,我的刀!”
那銅鈴眼的弟子追得像狗跑,身後兩名弟子也是跟了上來,想要幫忙。
可此地到處都是黃土溝壑,連塊草皮都沒剩,那佩刀連塊阻攔的東西都沒有,滾得順暢滑溜至極,一下子竟是追不上去。
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