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不同,邪祟之地,需要茶來提神。
桑伶覺得蘇落想的細緻,去火堆旁尋了那之前就已經在山洞裡用過的小肚陶罐,放了水和蘇落拿出來的靈茶,擱到火堆上煮了起來。
等蘇落將碗筷洗了乾淨,桌子清掃乾淨,再去看那隻沒良心的小倉鼠時,那隻笨倉鼠已經在頭一點一點地打起了瞌睡。
火堆前,笨倉鼠一條腿盤起坐下,另一條腿撐著,雙手疊起來放在膝蓋上,頭臉也靠在手上面,只露出半張側臉來,眼睫緊閉。
因為姿勢的原因,那腦袋擱不住小小的膝上,一下一下的落下、抬起,顯然正在半睡半醒間,絲毫沒有警惕的樣子。
是個人,面對酣睡的同伴都會讓她去好好睡。
可蘇落卻是眼珠一轉,勾起一抹惡劣的笑,學著桑伶之前的樣子去戳她的腦袋。
原本能在膝蓋上自由活動的腦袋,被一隻手戳著動都動不了,抬也抬不起,不消幾下,桑伶就被弄醒了。
一睜眼,面前就是一個人正齜牙咧嘴的對著自己壞笑,她險些沒忍住一巴掌呼了上去。
等深宅結束了,她鐵定不和這個人同行了,不被他嚇死,也要被他作弄死了。
“你是還在吃奶嗎!怎麼和個小孩子一般,天天想著惡作劇,求你做個人好吧?”
下意識裡脫口而出的語氣,帶著一種被吵醒美夢的怒火。
蘇落嘴角惡劣的笑絲毫不變,那隻戳弄的手指,慢慢上移,戳到笨倉鼠的髮髻上,點了點:
“小沒良心的,你的髮髻還是我之前給你綁的。之前還口口聲聲在誇我,說我優秀,現在就暗罵我不是人?小笨倉鼠,你下次要是再口無遮攔,我就把你蒸著吃掉!”
“啊嗚一大口!骨頭都不給你留!”
蘇落特意亮了亮自己明亮鋒利的虎牙,前後磨了磨,看起來十分具有威脅性,讓人忍不住會去猜測,他究竟吃了幾個小孩,牙口這麼好,一口氣吞十個看上去都沒有問題的。
蘇落忍不住後脖子一涼,立即露出一抹乖巧的笑,討乖道:
“不吃不吃,晚飯吃得可多,吃壞了肚子就不好了。”
垂目瞧著那笨倉鼠露出那諂媚的笑,蘇落只覺得自己牙更癢了。晚飯,他明明沒有多吃幾口,這隻小沒良心的笨倉鼠就已經會睜眼說瞎話了。
桑伶絲毫沒覺得自己說錯了話,見蘇落沒有回答,只以為自己三言兩語就擺平了面前的人,心裡鬆了口氣,小心覷了他一眼,忙起身又去倒茶遞到了蘇落面前,諂媚地道:
“雖然茶葉是你給的,連著這陶罐都是你的,可這茶和水畢竟都是我親手放的,你嚐嚐看,好不好喝?”
還有臉說,似乎是什麼得意之作般的樣子。
蘇落眸色沉沉看她一眼,餘光裡,桑伶右手依舊不變地緊裹在衣袖裡,手背手腕位置沒有露出分毫,只剩了一截指尖露在了外面,小心翼翼到了極點。可也是隻顧頭,不顧尾,錯漏百出。
這般的人到了修真界,與那些老傢伙對上,不是連著骨頭都要被吞了進去?
他心底忽然又起了點別的心思,那點心思在對上桑伶眼角那點笑意時擴得更大。
“你再取一碗,頭道茶你自己先嚐。”
桑伶疑惑不解,只以為又是什麼世家的規矩體統,只把那口茶自己喝了,還想去取新的茶碗,蘇落卻是伸手攔了她。
“就用這個,出門在外,不必避諱,不是嗎,兄臺?”
對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