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顧慮

月色下，袒露情意的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久久不捨放開。

突然，白卿夢像是想到了什麼，驚慌失措的推開端木藜，眼裡全是悲傷。

端木藜措不及防的被推開，有些詫異：卿夢，你怎麼了？

白卿夢難過的看著端木藜，艱難的開口：阿藜……你我二人同為女子……怎麼可能……在一起？

聽到白卿夢的話，端木藜還是難過了：那又如何？你我都對彼此有情，為何要在乎這些世俗？

白卿夢難過的搖搖頭，一步一步向後退去：不……我做不到像你那樣無畏，我的家族，需要我去守護，我不能那麼自私……

端木藜聽明白了，白卿夢還是不能跨過心裡的那道鴻溝，她是丞相之女，她們白家世世代代的名譽，不能毀在她的手裡，她寧願選擇忽視自己內心的真摯感情，也不願做出有辱門楣的事情，比如……和同為女子的自己在一起……

端木藜藉著月光，看著白卿夢臉上的淚水，猶如千萬根刺狠狠紮在心上，疼得她無法呼吸：既是這樣……那麼，我尊重你的選擇，今日你若離開，我便不再相擾，只是，陪我走完這最後一段路程可好？

伸手拉住白卿夢的手，端木藜眼中全是乞求，可白卿夢還是哭得像個無助的孩子，緩緩將手抽出，端木藜不得不眼睜睜看著白卿夢的手一點一點從自己手中滑落。

白卿夢用盡所有力氣，抽出自己的右手流著淚，看著端木藜，抽抽搭搭的說：抱歉……出來太久了，我得回去了……

說完，白卿夢轉身快步跑離御花園，漸漸消失在端木藜的視野裡，端木藜此時此刻突然想到：上一世，那個女人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拒絕自己的吧？

頹喪的回到大殿，端木夫人已經在殿門口候著了，見端木藜回來，連忙上前：藜兒，你上哪兒去了？娘不是告訴過你，皇宮不比咱們將軍府嗎？

端木藜失魂落魄的看著端木夫人，眼裡全是悲傷，卻還是艱難的擠出一個笑容：娘，您怎麼來了？

端木夫人瞧著端木藜有點兒不對勁，心疼的拉住她的手說：皇后恩典，允我來宮裡見你一面，你這個傻孩子，怎的這麼不會照顧自己？這才幾天啊，就瘦了那麼多，學規矩把你給累壞了吧？

端木藜看著端木夫人心疼的對著自己噓寒問暖，內心很不是滋味，但還是說：孃親，孩兒好累啊，你陪孩兒回屋休息好嗎？

端木夫人看著端木藜憔悴的樣子，也不問端木藜怎麼了，只是默默點點頭將端木藜牽但自己的面前，吩咐身邊的丫鬟將口信帶給皇后娘娘，然後由端木藜帶自己回她在宮裡的住處。

屋內，端木藜側臥在床上，腦袋枕在端木夫人腿上：孃親，你說我以前……是什麼樣子的啊？

端木夫人摸著端木藜的頭髮，寵溺的說：你以前是個很調皮的小丫頭，只要你一出門，準會給家裡惹禍，怕我打你，就不敢離開你爹爹半步，也就是你爹爹把你保護得太好了，才會讓你那麼的單純無知，在外面受了欺負也不說……

說到這裡，端木藜抬頭看著端木夫人：孃親，若是孩兒做了什麼讓爹和您，還有家族難堪的事，您會原諒我嗎？

端木夫人詫異的看著端木藜：你怎麼了藜兒？為何說出這樣的話？

端木藜將頭埋進端木夫人懷裡搖搖頭：沒有，藜兒只是這麼問問而已……

端木夫人鬆了口氣，輕輕拍著端木藜的後背，一下一下的，哄著她說：孃親怎麼會怪罪我的藜兒，不論什麼事，孃親都會原諒你，誰讓你是孃親身上掉下來的肉呢？睡吧，乖～

端木藜聽著端木夫人的話，又想到今日白卿夢所說的話，眼淚嘩嘩嘩的往下掉，現在的自己已經不是以前的自己了，以前在現代，自己無父無母，不用在意別人的眼光，可現在，自己是端木家的孩子，就必須得像白卿夢那樣事事都得考慮到家族的名譽，看來自己，確實沒有資格在這個時代說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