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天,清河縣縣尊柳宗林吩咐匠人趕製的牌坊終於落成了,“狀元及第”的牌坊矗立在武家那村的村口,“一門兩進士”的牌坊矗立在黃金莊的村口,落成之時又是吹吹打打熱鬧非凡,周圍的人都驚動了,搞得整個清河縣家喻戶曉,人盡皆知。
四月中下旬,朝廷的授官任命書也先後送抵恩州了。武植授給事郎、敕令所刪定官,京官,正八品;潘偉則授承務郎、知鄆州陽穀縣,外任為官,從八品。
潘宅和武家分別得到喜訊,又是熱熱鬧鬧地慶祝了一番。
四月初二十二日,紫荊花開得正豔的季節,天氣乍暖,透過恩州知州衙門轉交,武植和鳳娘終於收到了武植的來信,來信中說請倆人即刻搬回京城,小娥和武植需要他們等等,言真意切。兩人看了又是高興又是流眼淚,心裡頭還有點犯難。故土難離,畢竟武家那村是他們生活了幾十年的地方,如今要遠離故土,他們肯定是難以割捨了。
翌日,潘為君和管家早早就來登門拜訪。原來潘家也收到武植來信了,潘老員外於是快刀斬亂麻,趕緊吩咐小兒子和管家過來,跟武修和鳳娘商量著該怎麼辦。潘家對武植和金蓮的婚事很是看重,像武植這樣的乘龍快婿,他們是萬萬不想錯過的。
武植現在人在京城,回清河縣成婚顯然是不現實的,那隻能事急從權一切從簡了。經過商議,雙方交換了生辰八字,由武修和鳳孃親自上潘宅下文定後,潘老員外就當著眾親戚朋友的面宣佈了武植與金蓮的婚事,剩下的就等著金蓮回到京城再說。
商定好回京城的日期後,武修和鳳娘連忙趕回家中做準備。要收拾的東西太多,兩人只能收拾一些常用的物品和衣物、細軟金銀,變賣了眾多禮物,還有武家的先祖牌位也帶上,剩下的各種物品只能一一分發給村裡的眾鄰居們,村裡鄉鄰感激之時也都帶著不捨。
三天後,到了武修、鳳娘和金蓮回京城的日子。武修和鳳娘把行李裝上牛車,鎖上房門和院門,在依依不捨中趕著牛車往黃金莊走。村裡眾人都站在路旁歡送他們,武修和鳳娘也一一向他們揮手告別,心頭很是不捨,真的是故土難離啊!
待駕車來到黃金莊潘宅前,只見潘宅門前是一片忙忙碌碌的景象,潘宅管家指揮著眾家丁進進出出,搬著大大小小的箱子往兩輛牛車上裝,很多都是陪嫁的嫁妝。金蓮正陪著潘老員外和奶奶覃氏說話,身旁圍著一群人,潘為民和潘為君夫婦俱在,潘陽、潘傑也乖巧地站在旁邊,金蓮母親唐氏一邊看著金蓮,一邊在悄悄地抹眼淚,她是真的捨不得女兒出遠門啊!
見到武修和鳳娘下車走過來,除老員外和覃氏外,眾人都熱情地迎了上去,噓寒問暖。這是狀元公的長輩,還是金蓮未來的公公婆婆,他們可不敢怠慢了。武修和鳳娘一一見過潘老員外和奶奶覃氏,行過禮後,就跟潘為民和潘為君夫婦親切地交談了起來。
日過晌午,收拾妥當後,終於到了要分別的時刻。離別的愁緒頓時湧上了眾人的心頭。金蓮緊咬著嘴唇,控制著自己不哭出來,一一向眾人揖身行禮,然後抱了抱奶奶覃氏和母親唐氏,她強笑著安慰了一下淚流滿面的母親,才狠狠心走向牛車,坐上車後,在依依不捨中一行人慢慢離開了黃金莊,朝恩州衛河碼頭行去,他們打算坐船回京城。潘為民和潘宅管家等人也跟著去碼頭,有些事情還需要他們來打理。
五輛牛廂車,一行十四個人浩浩蕩蕩地來到了恩州碼頭,聯絡好的客船已經泊在碼頭等候多時了。恩州府一眾衙役也來了。
見到車隊到來,待知州大人和眾人下車,眾衙役連忙圍了過來,七手八腳地幫忙把行李往客船上搬。
無巧不成書,他們聯絡的客船正好是上次送武植和潘偉上京的客船,熟門熟路了。為了安全,潘為民把整隻船都給包了,船家也是樂意。
待行李全部裝上船後,武修、鳳娘和金蓮帶著小丫鬟柳月上船。待管家囑咐後,一個老媽子和兩個精壯漢子也跟著上船來。他們是母子一家人,老頭子已經去世多年,兩個漢子是親兄弟,一個叫陳大虎,二十二歲,一個叫陳二虎,二十歲,兩人都會點拳腳功夫,人也很老實,老媽子姓風。他們一家人在潘家生活了幾十年,對潘家是忠心耿耿,所以潘老員外要派他們跟著金蓮上京,路上好有個照應,同時到京後就跟著金蓮,照顧金蓮的生活起居。但潘為民還是不太放心,於是又派了兩個得力的衙役,也跟著上船,護送著金蓮他們上京。幾輛牛車就由潘家眾家人帶回黃金莊潘家老宅了。
船隻緩緩開動,揚帆起航,就這樣,一行九人,在依依惜別中,踏上了回京城的行程。杵立船頭,武修、鳳娘和金蓮的心緒久久不能平靜,看著漸漸遠離的恩州碼頭和人群,三人心中是既高興又傷感。
話分兩頭。
武植第二天把兩封家書一併交給郵驛代為寄送恩州後,就回刪定所繼續上班。他有官身牙牌,所以寄送書信很是方便,何況他還塞給了郵驛驛卒五錢碎銀。驛卒拿到碎銀後眉開眼笑,連連打包票一定會以最快的速度把武植的書信給送到恩州。
在等待武修和鳳娘回京城的日子裡,武植可沒有閒著,他除了上班當值之外,在打坐練拳之餘,還要考慮著如何經商賺錢。
以後,隨著武修、鳳娘和金蓮搬來京城,他成家後人丁會越來越多,到時光靠租房住是不行了,他需要在京城汴梁買房,而且要買大房。如今京城的房價高得離譜,光靠他的俸祿是絕對買不了房的,所以他需要開闢財源,經商辦實業。
到目前為止,武植已經生產出了六百多斤三十八度左右的烈酒和三百多斤五十度左右的高度烈酒,他覺得,酒水生意可以開始實施了!
首先,武植透過牙行打聽和在京城中轉悠,發現確實有一些經營不善或別的原因需要轉租的酒坊,正在尋找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