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白髮老頭推開其他人,臉色陰沉沉的,撿起放在石凳的外衣,自言自語的說道,“寧老邪,楊瘋子,咱惹你不起,總是躲得起哦。”
說完,白髮老頭緩緩的轉身,步履蹣跚,隨著另外幾個小老頭離開了涼亭。
楊陽嘻嘻一笑,拉著常寧進了涼亭,“哥哥,臭老頭們走了,咱們正好可以坐在這裡賞雪。”
常寧望著那白髮老頭遠去的背影,不解的說道:“丫頭,你不感到奇怪麼,那老頭子對我們充滿敵意啊。”
“是的,誰讓你們自報家門,****身份哦。”
常寧和楊陽趕緊回過身來,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寧瑞豐拄著柺杖,已經站在涼亭的臺階,不遠處站著的,是餘振夫的背影。
楊陽扶著寧瑞豐坐下,“寧爺爺,您老人家也出來鍛鍊啊?”
“呵呵,我是被小常逼的嘛,我都八十一歲了,要想跨世紀,不鍛鍊就跨不過去嘍。”寧瑞豐笑著說道。
常寧指著遠處笑道:“爺爺啊,我在猜想,那位白髮老頭,一定是您同一條戰壕裡的對手,歲月匆匆最無情,當年恩怨說不盡啊。”
“哼,臭小子,你還笑,說起來還跟你的老爸有點關糸呢。”寧瑞豐伸出手指,颳了一下常寧的鼻子,輕輕的嘆息一聲,“你猜得沒錯,我們這些所謂的革命者,胸懷祖國,心糸天下,說到底還是凡人嘛,年輕時的一點誤會,行將入土之時,蓋棺論定之際,卻還是耿耿於懷,無法消除啊。”
常寧使了個眼色,楊陽心領神會,乖巧的走到寧瑞豐身後,捏起兩個小拳頭捶起背來。
“爺爺,既然您堅持不寫回憶錄,那就給我們講講,就當是革命歷史教育課唄。”
寧瑞豐微笑著搖搖頭,“這可不是什麼光輝的革命歷史,而是兩個革命者之間,一段不大光彩的矛盾糾葛喲。”
常寧呵呵一笑,“沒事沒事,您老人家放心,我們堅決不向別人說起,包括我們的下一代。”
“臭小子,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誰怕你說啊。”寧瑞豐笑了笑,指著遠處問道,“你知道那個白髮老頭是誰嗎?”無錯不跳字。
“不知道。”常寧搖著頭,認真的說道,“雖然我不認識,但據我的估計,他在黨內的地位,至少在資歷不比您老人家低。”
“嗯,他叫王匯悟。”
“爺爺,你是說,那個白髮老頭,就是,就是那個大理論家王會悟?”
王會悟,這個名字在黨內可謂是大名頂頂,如雷灌耳,黨內著名的理論家,當年幾乎參加了黨的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途中因為得知家中老父去世匆匆回家奔喪,而錯過了名垂青史的機會,失去了黨的創始人之一的頭銜。
“沒錯,他就是那個王會悟,一九二一年入黨的老黨員,我當年入黨時的兩名介紹人之一,既是我的老鄉,又是我曾經的老師,還是我參加革命的引路人。”
常寧聞言,心裡不禁對王會悟肅然起敬,難怪有人說,南苑園是藏龍臥虎之地,爺爺已經是一九二三年入黨的老黨員了,現任的領導人當中,從入黨時間算,已經是排在第一的位置了,沒想到天外有天,還有一位建黨元年的老前輩存在,常寧在大學裡學過黨史,知道王會悟的歷史,可不瞭解他與爺爺的關糸。
“小常,聽說你喜歡歷史,一定了解一點黨史,你知道嗎,歷史並不僅僅是由一些所謂的重大事件組成的,還有無數的細節瑣事,才使得我們的歷史如此的豐富多彩……唉,前因後果,沒有前因,哪來的後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