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說越傷心,越想越生氣。
嘭的一聲巨響。
平陽公主一拳便將窗戶砸了個稀巴爛,木屑亂飛,震得整座屋舍都晃動好幾下,簌簌簌的,一片灰塵落下來,登時便眯了夫妻二人的眼。
衛青:“你這是幹什麼?灰塵眯了我的眼。”
平陽公主:“楊川?!”
窗外,一件純黑色大斗篷下,露出一張俊俏無比的臉龐,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露出半口白森森的牙齒……
可不就是楊川?
“義父,娘,這大好的春光,你們不出來透透氣,躲在屋子裡打打殺殺的,幹嘛呢?”
平陽公主伸手,在自己眼窩裡使勁揉了又揉,定睛看去,臉上露出一抹迷茫,一絲不可思議,帶著一點點震驚和喜悅:“楊川,你還活著?”
楊川點頭,探頭進來,看著一聲不吭坐起身來的衛青,咧嘴笑道:“義父,你沒告訴我娘?”
衛青咳嗽幾聲,淡然道:“她是皇帝的姐姐,大漢長公主,一旦她知曉你沒死的訊息,告訴劉徹,豈不糟糕至極?”
平陽公主看一眼楊川,回頭瞪著衛青,勃然大怒:“衛青,你,你不是人!”
“本宮今天跟你拼了!”
她猛的撲了上去,宛如一頭熱情洋溢的母豹子,一爪子便將衛青摁倒在床榻之上。
大白天的,這老兩口臭不要臉啊。
楊川輕笑一聲,轉頭走進桃林,踩著遍地的花瓣,笑罵一句:“都當爺爺奶奶的人了,還這麼不知羞……”
……
入夜時分,華燈初上。
長安城裡,一片肅殺。
連續兩場‘巫蠱之禍’,讓劉徹心灰意冷,乾脆搬離未央宮,帶著五千羽林軍去了上林苑。
偌大的一座長安城,皇帝不在,被巫蠱之禍嚇破了膽的文武百官紛紛閉門不出,皇城與宮城的大門緊閉,太子劉據已經有些時日不曾露面。
長安城裡實行宵禁,入夜後,除了值守的執金吾、繡衣使者和羽林軍,禁絕一切‘民間活動’。
當然,這只是針對普通百姓人和普通文武大臣的,對於‘大仲馬’曹襄來說,宵禁不宵禁,區別不大。
反正,他如今沒什麼官職,一個‘大漢平陽侯’的名頭,就能讓他在漢帝國橫著豎著走,就連皇帝劉徹知曉後,也只是在這廝的屁股蛋子上踢了幾腳,抽過幾頓鞭子後,也就不再過問。
滅了匈奴,掃平西域。
如今的漢帝國,用了短短三五年時間,便向河西走廊、朔方郡、西域遷徙移民四十餘萬戶,等若漢帝國人口總數的十之一二。
屯田估計有二三千萬畝。
鹽鐵國營,酒類專營,屯田戍邊耗費錢糧無算,長安城周邊的十二座倉廩裡,卻堆滿了穀物錢糧,三年顆粒無收,三輔之地的百姓人也能吃喝不愁。
漢帝國啊,就很特孃的牛逼了。
這樣的情況下,曹襄,這位戰功赫赫的‘大漢詩聖’,多娶幾房妾室怎麼了?宵禁時候,多去幾趟怡紅院、鮑兒閣、快活林,又怎麼了?
天地悄如,春宵一刻。
曹襄左摟右抱,吃肉喝酒,兩隻爪子就沒消停過。
大漢列侯的日子,就是這般樸素,寡淡而枯燥。
飲了幾大杯葡萄美酒,曹襄斜眼看去,瞅著繡榻對面的一名大帥逼,咧嘴笑道:“我說那個誰,我舅舅去上林苑獵熊了,你怎麼沒跟著去?”
霍去病端然而坐,一身鮮明甲冑上,一塵不染。
他十分嫌棄的瞅著曹襄:“你家中妻妾十六位,別院中,買下的花魁歌姬二百六十三名,怎的還要出來鬼混?”
曹襄哈哈大笑,點著霍去病的鼻子笑罵:“你這榆木疙瘩懂個錘子,本侯這叫鬼混?
你可知曉,本侯之所以來這煙花酒綠之地,所謂何事?”
霍去病一本正經的說道:“xx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