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到幾人的支援後,羽林軍的戰鬥方式略加改變:在對方完全喪失抵抗能力時,只殺那些有能力拿起弓箭和刀子的男丁……
如此一來,龍城的這一場戰鬥就變得古怪起來。
一支裝備精良的漢人精銳騎兵,殺入龍城後,只追著那些青壯年男丁往死裡砍,對途中遇到的婦人和孩童,竟是恍若未見;甚至,一些嚇傻了的孩童站在路上,面對狂奔而來的戰馬都不知道躲避,有些羽林孤兒還會用手中兵刃,將其撥的滾出去好幾尺,卻並未立時取其性命。
漸漸的,龍城的恐慌和紛亂消停下去了。
此間駐守的匈奴勇士並不多,最多不過千餘人,加上那些青壯男丁,差不多也不到兩千人,在霍去病等人的幾波衝鋒下,幾乎死傷殆盡。
剩下的婦孺們,在各自的帳篷裡瑟瑟發抖。
一些膽大的孩童,還悄悄掀開帳篷的門簾,小心翼翼的向外張望,就像一些忐忑不安的小獸……
……
“匈奴人的王庭在哪裡?”
小半個時辰後,霍去病滿頭滿臉都是血汙,端坐在馬背上,手提丈八馬槊,俯視面前的一片老弱婦孺喝問:“誰最先說出來,賞賜黃金十斤、牛羊各一千!”
垂頭喪氣的匈奴人默然不語。
霍去病一陣惱怒,提起馬槊便要將面前一名老匈奴人戳死,一旁的李敢低聲道:“校尉,用匈奴話問。”
霍去病一呆,哈哈大笑。
特孃的,這一場廝殺的太過癮,把這一茬事給忘了。
“你們誰知道匈奴人的王庭在哪裡?”霍去病用甚為生澀的匈奴話喝問,“誰最先說出來,賞賜黃金十斤、牛羊各一千頭!”
匈奴人聞聽,面面相覷,還是沒人吭聲。
霍去病一陣煩惱。
若是楊川在此,這種破事哪裡輪得到他出頭露面,那傢伙笑眯眯的一陣忽悠,保證這些匈奴人會‘嘰裡哇啦’的說個不停……
李敢在一旁看得暗暗好笑,便只好上前一步,躬身道:“校尉,要不、我來?”
霍去病揮揮手:“趕緊的。”
李敢轉身看向那些匈奴人,輕咳一聲,用十分流利的匈奴話大聲說道:“你們的大單于伊稚斜死了,被我們漢軍射成了刺蝟,如今就掛在雁門關城頭上曬太陽呢。
你們匈奴人的十五萬騎兵,在這一次南下劫掠時,全軍覆沒,大單于、右賢王、左賢王、左右谷蠡王、大將軍、大戶什麼的,全都被打死了。”
‘嗡’的一聲。
千餘名匈奴老弱婦孺登時便炸了鍋,有人大聲哀號,有人低聲哭泣,更有人趴伏在地上嚎啕大哭,嘴裡頭嘟囔著應該在罵人。
“住口!”
李敢向前踏出一步,‘刷’的抽出彎刀,順手便將一名試圖撲上來拼命的匈奴老人砍翻在地:“你們先別忙著叫喚,聽我一句話!”
“大單于伊稚斜死了,是因為他死得其所,活該!”
“你們可知道,你們的君臣大單于是怎麼死的?就是被伊稚斜那個畜生毒死的,為了爭奪大單于位,那個狼日哈的竟然殺死了自己的親哥哥,你們說,他還是個人嗎?”
可能是李敢的這幾句話起了作用,也可能是震懾於八百羽林軍的威勢,匈奴人總算不敢吱聲了。
李敢微微點頭,繼續說道:“伊稚斜殺死了他的親哥哥,這是騰格里天所不能容忍的,所以,便讓他死掉了。”
“我們這一次來,只殺伊稚斜家的人,與旁人無關。”
“你們會有一個新的大單于,他英俊,聰明,善良,會帶著你們……反正就很好、很厲害,你們等著就是了。”
李敢實在編不下去了,便乾脆直截了當的問道:“誰知道伊稚斜家在哪裡?或者說,他的王庭在什麼地方?”
匈奴人抬頭,漠然的望著李敢,自然還是沒人開口說話……
李敢轉頭看向霍去病,低聲問道:“校尉,咋弄?”
霍去病嘟囔一句‘我咋知道’,雙腿在馬肚子上一夾,向前踏出兩步,冷冷問一句:“你們的王庭,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