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金人,具體是個什麼玩意兒,是不是傳說中的一具‘純金娃娃’,史學界始終不得其解,眾說紛紜。
反正,對於匈奴人來說,好像是一件了不得的重要物件。
楊川只知道,因為丟了所謂的‘祭天金人’,匈奴人為此而悲歌:‘失我祁連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婦無顏色。’
想想就帶勁。
只不過,楊川這一番謀劃,卻是試圖讓這一場‘河西之戰’平和一些,自然一些,讓那些匈奴人走得安詳一些……
“咱們深入匈奴人腹地,只有區區三百人馬,大家想想,該如何在這地方紮下根來,開闢一片如打柴溝那樣的根據地?”
帶著一絲考校之意,楊川轉頭看向那三百半大小子。
經過這一路的長途跋涉,毒殺過幾十個部落的匈奴人之後,這幫傢伙的身上,都帶著一股子老殺才身上才有的氣息,每個人的氣質形象變化很大。
最為明顯的,便是他們的眼睛更加明亮、清澈,乾乾淨淨的,配上其憨厚老實、人畜無害的微笑,讓楊川都忍不住有些嘀咕:‘這些小殺才,可別一個個的成了特孃的變態……’
“公子,這地方的匈奴人太多,他們這些部落之間的聯絡很緊密,原來的法子似乎不好用……”
一名叫阿羅的少年策馬過來,指著遠處的胭脂山,皺眉說道:“此外,咱們一路走來,毒殺了一個又一個部落,雖然沒留下什麼明顯的破綻,可是,匈奴人可不是傻子,只要給他們足夠的時間,遲早會發現這事是咱們乾的。”
“所以,公子,咱們得換一換行頭了。”
楊川甚為滿意的伸手,在這哈慫亂蓬蓬的頭上揉了幾下,笑罵:“阿羅,這一趟沒有白出來,光這一份細心,就很厲害了。”
阿羅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公子,要不、咱們改成晝伏夜出,花點時間,將那些狼日哈的慢慢殺完?”
楊川被惹笑了。
他照著阿羅的腦袋,使勁扇了一巴掌,笑罵:“剛才還誇獎你,說你這傢伙終於長腦子了,這不,一轉眼,就又成個鐵憨憨了。”
阿羅憨笑不已,撓著後腦勺:“除了毒殺,暗殺,咱不會其他的本事嘛。”
楊川笑了幾聲,回頭看一眼身後的三百少年,突然說道:“要不,咱就試一試捧殺?”
捧殺?
沒聽說過啊。
半大小子們一個個臉上露出困惑之色,不少人,還像阿羅那樣,使勁撓著後腦勺,瞅著楊川一陣傻笑。
“你們有沒有什麼想法?”
楊川看向霍光、楊敝二人。
這兩個小子還行,年紀不大,也就十歲左右,楊川刻意帶在身邊,隨時隨地的進行‘現場教學’,免得今後成長為紙上談兵的蠢貨。
“老師,您說的捧殺之法,學生倒有一點粗淺想法,”霍光沉思良久,這才抬頭看向老師楊川,“您在去歲時候,在跟東方朔先生閒談時,曾經說過什麼說學逗唱,還有什麼逗哏、捧哏,當時聽了,學生覺得無非就是令人言辭犀利、博取眾人一笑而已。
可經過這一年的時間,學生倒也有些另外的想法。
就譬如這一次,咱們想要以最快的速度融入胭脂山一帶的匈奴人部落,伺機下手,為我哥他們能殺一個回馬槍創造有利戰機,就要不硬不軟,不陰不陽,一句話,咱還得光明正大的走過去,光明正大的搞死他們……”
楊川:“直接說辦法。”
霍光縮一縮脖子,很認真的說道:“繼續假扮匈奴貴人,一手逗,一手捧,另一隻手,則給他們下黑手。”
楊川:“具體一些。”
霍光說了一陣話,氣息漸漸變得順暢起來,整個人的氣質都有些不一樣了。
他沉吟幾聲,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思路,這才繼續開口說道:“老師曾經說過,戰爭,很多時候其實打的就是一個時間差,打的是彼此之間的資訊差,用孫子兵法上的話說,就是必須做到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眼下,匈奴人的優勢是人多勢眾,在人家的地盤上,處於絕對的優勢。
而咱們的優勢,則在於一個奇,一個快,一個小,同時,還熟知對方的很多情況,可算是已然立於不敗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