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平陽侯曹襄,這貨向來都是看熱鬧生怕事情鬧不大,便乾脆哈哈大笑著站起身來,鬆鬆垮垮走到李廣身邊,探頭看一眼,嘖嘖不已:“嘖嘖,飛將軍果然名不虛傳,這一招平地驚雷草上飛功夫,就十分的厲害啊。”
“李將軍,要不要回頭教本侯幾招花拳繡腿,待本侯回到長安城,在那勾欄之地耍上幾招,保證能讓那些小娘子雙股夾緊、渾身酥軟……”
終於。
李廣喉間的那一口黑血還是沒憋住,‘噗’的一聲,便噴出來三四尺高,綿延不絕的,化為一團猩紅血霧,就連霍去病的身上都濺了一些,場面慘烈得很。
居中而坐的楊川,莫名的就想起某個口吐鮮血十幾個呼吸的名場面,忍不住笑出了聲。
旋即,他便強忍住笑意,溫言道:“去病,你這傢伙也太不像話了,李將軍千里迢迢趕來隴西郡,可是配合你打匈奴右賢王的,怎的還自己人動手幹起來了?”
霍去病俯身下去,盯著李廣眼睛,冷淡說道:“就他?”
楊川:“……”
好吧,霍去病這憨貨,自從去歲在江南、西南一帶打了大半年的爛仗,怎麼整個人都變得……不太一樣了。
都是曹襄這壞慫,看看把好好的一位大漢戰神霍去病,給教成什麼樣子了!
就在楊川如此作想時,被一劍封喉的李廣卻終於忍不住,再一次口噴鮮血,怒吼一聲,便要將自己的咽喉往霍去病的劍尖上猛撞。
顯然,老將這是不堪其辱,已然存了必死之心啊。
看看這事鬧的。
就在眾人驚呼一聲時,霍去病卻早已收起手中寶劍,慢條斯理的回到自己的座位,轉頭看向楊川:“楊川,在你的太守府裡打打殺殺,委實不對,這樣,等本侯鑿穿河西走廊,踏平西域,給你弄幾百名異域小娘子作為補償,如何?”
楊川剛想說話,就在此時,李廣猛然翻身起來,手提長劍,滿面血汙的怒吼一聲:“霍去病,無恥小兒,再來一戰!”
霍去病輕笑一聲,端了一碗茶水:“就你?”
李廣:“……”
這小賊,太過無恥,也太氣人了!
李廣黑著臉,緩緩向前踏出一步,動手將身上披掛的甲衣脫去,隨手往地上一扔,露出那一身古銅色的腱子肉來,目光陰冷的盯著霍去病,淡然道:“再來一戰。”
“某家若是輸了,自當橫劍吻頸,血濺當場。”
“你若輸了……”
不等李廣把話說完,霍去病直截了當的說一句:“那就去橫劍吻頸吧。”
李廣氣極,腳下猛的一個踉蹌,眼看著就要再噴出一口鮮血。
李敢趕緊上前,想要伸手攙扶李廣,卻又不敢,便只能站在一旁勸慰道:“父親,就讓孩兒代替你,與霍去病一戰!”
李廣不為所動,手中長劍指向霍去病面門,甚為猙獰可怖的說道:“冠軍侯,勇冠三軍,難道不敢與某家堂堂正正一戰?”
霍去病渾不理睬進入暴走模式的李廣,反而轉頭看向楊川,笑問:“楊川,大軍開拔在即,你所籌備的兵械糧秣怎麼只有三個月的?”
楊川沉吟幾聲,道:“在戈壁、大漠和草原上打仗,帶那麼多軍糧有個屁用,我給你們準備的牛肉乾、羊肉乾,可不是讓你們平日裡吃的。
去病,與匈奴人打仗,你若不能就食於敵,恐怕是要吃大虧的,所以說,不到萬不得已,那些軍糧還是要儘量儲存著用來應急。”
霍去病皺眉,想了幾個呼吸,眉頭終於舒展開來:“你說的沒錯,就是要就食於敵,這才是深入大漠草原作戰的精髓之一。”
“不過。”
他沉吟兩聲,接著說道:“羽林軍的戰法,完全可以保證沒有後勤給養也能長驅直入,追著那些狼日哈的往死裡打,問題是,李廣將軍和他的兵馬能不能做到?此為其一。”
“其二,此番作戰,咱大漢軍隊長驅直入,縱橫開闔,要在方圓萬里之內尋求戰機,一鼓作氣的打垮匈奴右賢王二三十萬兵馬,羽林軍沒問題,李將軍麾下兵卒可能做到?”
“對了。”
“還有一點很重要,此番深入匈奴腹地,動輒日夜行軍二三百里,一次大迂迴突襲,可能就要急行軍二三千里,李將軍年歲已高,能不能撐得住?”
“要我說啊,皇帝這一次真是糊塗了。”
“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