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川兄弟,當年在你莊子上吃烤全羊,哥哥我便知你絕非池中之物,定有一飛沖天的時候,誰料到,這才短短三四年工夫,你都被封為大漢列侯、就任大農令,哥哥我現如今卻還是一個長安城的小混混。”
張連這廝一開口就是高帽子、彩虹屁不斷,不愧是留侯張良的直系血脈,一臉的老陰π憨笑,抱拳繼續說道:“此番聽說楊川兄弟在天府人間大擺宴席,大宴賓客的同時,還要商量一筆天大的生意,哥哥我一聽說,猛的一拍大腿根,走啊,我楊川兄弟的酒宴,哪怕就是在這裡擺下鴻門宴,我這當哥哥的也義無反顧的趕來了,哈哈哈。”
楊川拱手笑道:“三姨夫,幾位哥哥,都坐下說,坐下說。”
陳蹻是隆慮公主的丈夫,曾經與楊川還有過一些齷齪,自從楊川被封為大漢列侯並上任大農令,兩家之間的那點小矛盾自然早已煙消雲散,如今成了實打實的‘親戚’。
楊川見了,也只能喊一聲三姨夫。
陳蹻幾人落座,客套好幾個來回,這才進入正題。
“長寧侯,此次擺下酒宴,遍邀長安城的權貴之家前來,不知所為何事?”陳蹻到底是老狐狸,一開口就沒什麼遮攔,直接了當的問道。
楊川笑了笑,隨口道:“自然是做一筆天大的買賣。”
幾人瞅著楊川不吭聲,但目光之中的徵詢之意卻是絲毫不加遮掩,讓楊川一陣好笑。
“好了好了,都不要這般看著本侯,”楊川端起一碗酒,“來,先乾了這碗酒再說。”
幾人趕緊端起酒碗,乒乒乓乓一陣碰,噸噸噸噸便仰著脖子灌將下去。
“說吧,楊川兄弟,只要能掙錢,就算讓本侯替你去朔方郡屯田打仗都行,”樊離乃樊噲後人,滿臉都是黑毛,如今被酒水打溼也渾不在意,哈哈大笑道:“我樊離是個渾人,腦子笨,性子直,有話就說有屁就……哈哈哈。”
楊川笑罵一句,也不再繞圈子,道:“本侯有八千萬錢的一筆大買賣,想找幾個人一起做,可有興趣?”
陳蹻、張連、樊離幾人瞪大了眼,幾乎異口同聲的問道:“八千萬錢?”
楊川點頭,斟字酌句的說道:“可能還不止,因為,本侯的這一筆生意共分為三個階段,這才是第一個階段的基建工程,初步預算為八千萬錢。”
“第二個階段,投入將翻倍。”
“第三個階段,投入再翻七八倍、乃至二三十倍的樣子……”
那幾名狗大戶莫名的一陣失落,面面相覷幾個呼吸,都不吭聲了。
大家都是聰明人,你狗日的若說是幾百萬錢的‘大生意’,估計便是真正的大生意,幾人毫不猶豫就敢跟風去投錢。
問題是,你一張口便是幾千萬、幾萬萬錢的‘大生意’?
沒跑了。
楊川這小子是窮瘋了,都跑來騙人來了……
眼瞅著那幾人的面色,楊川心下明白,卻也懶得解釋,只是又端了一碗酒笑眯眯的說道:“都是自家人,就不說生分話,這一筆生意眼下有七八個東家了,就看你們有沒有興趣。”
陳蹻、張連、樊離幾人都不曾開口去詢問,眼底的狐疑之色,竟是被遮掩的十分巧妙,若非楊川兩世為人、閱人無數,估計還能看成是‘滿眼純真’。
果然都是老狐狸,誰都不好忽悠呢。
楊川心下感慨一句,突然笑道:“我楊氏的生意,想必大家都看在眼裡,什麼瓷器,菜蔬,雞鴨鵝牛羊豬生肉,還有石硫合劑等農藥生意,都是賺錢生意,你們難道就沒興趣?”
“對了,本侯在朔方郡封地上的兩千多戶食邑,名下良田足有三萬七千二百五十八畝,諸位若有興趣,都可以考慮考慮……”
此話一出,劉滿、織娘、張安世、霍光幾人臉色微變。
尤其是張湯、司馬遷、東方朔幾人,更是臉色大變,紛紛欲言又止,好像準備隨時勸諫楊川。
與此相應的,便是那幾名狗大戶的臉色也變得精彩而古怪起來,對視幾眼,似乎用目光交流一番後,紛紛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
楊氏的生意的確賺錢,光是一項瓷器生意,不僅讓劉陵、公孫弘兩家損失極多的錢糧,便是如今每日的買賣收入,可也是一個十分驚人的數字。
你想想啊,如今的三輔之地、乃至江淮一帶,甚至川蜀之地,楊氏瓷器成為漢帝國眼下最為大宗的買賣,據說光是通關課稅,便能給漢帝國每個月帶來幾十萬錢的收入……
問題是。
楊川如今將這些生意和良田都拿出來,想要作為抵押,讓狗大戶們掏錢……只能說明,楊川家的生意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