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川縮一縮脖子,訕笑道:“那恐怕不好。”
衛青嘿然冷笑:“當年我全家身為平陽侯府上奴隸,為了出人頭地,博得一個自由身,我整日整夜的苦練劍法,還偷學了一些粗淺的文字,讀了幾本公主家所藏的兵書,這才在機緣巧合下脫了奴籍,從一名普通的羽林侍衛開始,一步步的走到今日。
這就難免的疏忽了對兒子的管教,讓他們成了眼下這般紈絝惡少的模樣,此為我之過也。
楊川你放心,我那三個兒子的質地還行,就是疏於管教,如今三人都被皇帝封了侯爵,更是張狂囂張,不可一世,你放手去弄就行了……”
……
送走衛青,楊川在馬紮子上躺了好一陣子,直到霍去病、曹襄等人訓練完畢,嘻嘻哈哈的跑過來蹭飯時,他方才醒過神。
好不容易有一個與‘大漢戰神’獨處的機會,差不多一句要緊的話都沒說,就這麼結束了?
衛青是一個明白人,這一點毫無疑問。
可能因為其出身奴隸的緣故,對所謂的朝堂,所謂的皇權,這位大漢戰神其實並沒有多少敬意,偏生讓人一看就是大大的忠臣,僅憑這一點,楊川便對這位義父甚為佩服。
‘不過,衛青此番前來,說的那些話語,到底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真的只是為了大戰來臨前,有意將兒女家人託付?’
楊川沉思良久,卻始終不得要領,只覺得自己的腦漿子都快不夠用了。
“楊川,適才我看見我舅舅來過?”
霍去病翻身下馬,在幾名親兵的幫助下卸去一身鐵甲,一邊洗漱一邊隨口問道:“這好端端的,他過來幹什麼?”
楊川懶洋洋的說道:“大將軍過來觀摩了一下咱們羽林軍的訓練,提了幾點建議。”
霍去病‘嘁’了一聲,無所謂的笑道:“估計又是那一套輕騎、重騎、車騎、重步兵配合作戰、不求大勝但求不敗那一套吧?”
“如果打仗都像他那麼打,估計再有一百年都滅不了匈奴種。”
楊川瞪一眼霍去病:“有本事在你舅舅跟前去說?”
霍去病哈哈大笑,道:“這不是他不在麼……對了楊川,我舅舅沒說,咱們什麼時候開拔去找匈奴人的主力決戰?”
楊川搖頭:“沒說。”
霍去病有些洩氣,一屁股坐下來,大聲吆喝:“整日悶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簡直煩死了,伊稚斜那狼日哈的怎麼還不來啊?”
楊川懶得理會這貨,轉頭看向累成一灘爛泥的曹襄,口中嘖嘖稱奇:“嘖嘖,曹襄最近的表現不錯,都能扛住霍去病的訓練了?”
曹襄連甲冑都懶得卸,直接躺平在地上,生無可戀的罵道:“本侯上輩子做了什麼孽,一生下來,老爹就死了,遇到個舅舅是皇帝,母親是大漢長公主;
好不容易的,我母親改嫁,遇到一個繼父又是榆木疙瘩衛青,滿腦子都是帶兵打仗,看看,如今放眼看去,像你們這些狗屁表弟啊表哥什麼的,全是帶兵打仗的,簡直一個個的都不是人!
本侯命苦啊,投胎的時候,若成為卓姨的表弟什麼的就好了,看看人家身邊的小婦人,一個比一個水靈,嗦上一口,滿滿的都是水啊,嘖嘖嘖,想想就酸爽;
實在不行,老子弄死司馬相如那傢伙,讓卓姨來一個老雞吃嫩草,那也是可以的嘛……”
這傢伙一開口,就沒什麼正經話。
楊川笑罵一句,便讓堂邑父準備飯食。
大軍出征,楊川這位軍司馬全面掌管了‘火頭軍’,在他的親自指點下,羽林軍的伙食質量再一次得到大幅提升,就連普通兵卒都能每日吃上一口肉食。
只不過,等到大軍開拔,進入茫茫大漠、戈壁和草原,就只能每天吃軍糧了。
羽林軍的軍糧,屬於絕密配方,除了鍋盔、肉乾、麥飯、炒麵等常規吃食外,每一名兵卒,每日還可以領到一罐秘製的‘肉罐頭’,品類不同,大致分為牛肉罐頭、羊肉罐頭、魚肉罐頭、豬肉罐頭。
其中,尤以魚肉罐頭最多。
沒辦法,牛羊肉和豬肉的數量太少,根本就滿足不了大軍所需;好在曹襄自從將家裡的青鹽生意全盤上交給皇帝劉徹後,他家承攬了天下九成九的魚蝦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