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川目光閃動,沉吟兩聲,道:“很有興趣,那三千青壯,可以稟告朝廷後編入郡兵,八千多人牲口,本侯全部買下就是了,說吧,需要多少錢?”
郭解笑問:“長安城裡有一位貴人,想要購置十萬畝上等的水澆地,也可以麼?”
楊川:“可以。”
郭解似乎鬆了一口氣,拱拱手笑道:“生意都談好了,長寧侯不請郭某吃一口肉、喝一碗酒?”
楊川笑著招招手,令人給郭解添了一張椅子、一把刀、一雙筷子:“本來呢,吃這烤全羊時,應該用手直接撕著吃才顯豪邁,不過,本侯手無縛雞之力,最怕的就是那些打打殺殺的事,故而,還是用刀子、筷子來吃肉吧。”
郭解道了一聲謝,便大馬金刀的落座,大吃大喝起來,轉眼間,便有兩條羊腿被他撕著吞下肚子。
“長寧侯家的飯食,果然天下無雙,”郭解喝一口酒,大嘴油膩,痛痛快快的笑了幾聲,“只可惜,你我相識太晚,至今還不是至交好友。”
楊川呵呵笑道:“這有什麼可惜的?回頭你幫我殺幾個人,去一趟西域,幫本侯運來幾十車于闐玉籽料,可不就成至交好友了?
不對,不僅是至交好友,本侯還要與你八拜結交,成為異性兄弟,那也是可以的呢。”
這幾句話,說的就十分的露骨,話裡話外的,都是譏諷這位關中游俠兒成為劉陵的舔狗,眾人聽了,紛紛側目看向郭解,目中的鄙視之意,就很是明顯。
郭解卻渾不在意,繼續大吃大喝一陣,這才哈哈笑道:“長寧侯,以你如今的權勢,想要治死一個人,應該早就用不著我們這些粗鄙武夫了吧?”
“怎麼,還真想讓郭某替你殺幾個人?”
楊川笑眯眯的說道:“是啊,其實早就聽聞你郭解的名聲,鐵骨錚錚,行俠仗義,我未來岳父還欠你一個天大的人情,來來來,本侯與你共飲此酒。”
說話間,他端起一碗酒,一飲而盡。
郭解微微一愣,皺眉問道:“你未來的、岳父?”
楊川面不改色的笑道:“大漢蒼鷹,郅都,聽說當年對你郭解讚賞有加,後來,他自殺身亡後,他的孤女織娘流落江湖,好幾次遭遇關中游俠兒的刺殺,承蒙郭大俠手下留情,才留的她一條性命……”
郭解愣住了:“郅都大人的女兒、被刺殺?”
楊川目光炯炯的盯著郭解:“聽說你郭解郭大俠麾下,有遊俠兒一兩千人,即便是如我這般的關內侯,也要給你三五分面子,很少有人敢招惹,堪稱三輔之地的土皇帝、話事人。
怎的,你敢說,刺殺織孃的人不是你郭解手下?”
郭解站起身來,沉吟兩聲,道:“郅都大人當年曾經有恩於我,郭解就算人品再不濟,也做不出那等豬狗不如的事情來!”
“若我有一句半句虛言,便如此劍。”
說話間,他從腰間拔出利劍,只用兩根手指捏住,輕輕一扳,便斷了。
楊川微微點頭,道:“郭解,我信你的話。”
郭解拱手道:“回頭,我親自查問,若我郭解手下弟兄,真有人參與了刺殺郅都大人遺孤之事,我必親手滅他滿門,必殺背後指使之人。”
楊川端一碗酒站起身來,躬身道:“楊川謝過郭大俠。”
在座諸人盡皆側目。
尤其是霍去病,兩隻好看的丹鳳眼裡,似乎有小火苗在燃燒,忽的站起身來,走到郭解面前,看一眼他手中的斷劍,口中嘖嘖不已:“郭解,你手上的這功夫不錯,要不,跟某家比試一番?”
郭解傲然說道:“早就聽說霍小郎深得大長門真傳,十八般兵刃都很熟稔,就是不知霍小郎要跟我比試拳腳功夫呢,還是比試劍法?”
霍去病哈哈笑道:“隨便你挑。”
郭解隨手將斷劍放在桌面上,點頭應承:“刀劍無情,不適合在酒宴上比試,今日,我便領教一下霍小郎的拳腳功夫。
長寧侯,可否?”
楊川擺擺手,溫言笑道:“別把我家的桌椅板凳打爛就行,當然,打爛也沒關係,回頭你們兩個賠我一筆錢糧就算了。”
郭解第一次與楊川打交道,沒有見識過他的貪財不好色,故而,聽到這般言辭,忍不住嘴角一陣抽抽:“好。”
於是,二人便在飯堂中間的空地上,試試探探的打鬥起來。
拳來腳往,虎虎生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