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公孫弘、桑弘羊、兒寬等朝堂老賊,這些漢帝國的讀書人,其實還是挺愛惜自己的名聲和麵子的,起碼還知道一點羞恥。
這就好。
知恥而後勇嘛。
楊川繼續說道:“幸好諸位來到朔方郡,是要幫我楊川興辦學堂,戍邊屯田,而非前來謀奪我楊氏秘法,本侯心下甚為寬慰,呵呵,諸位,肉吃著,酒喝著,咱慢慢聊?”
眾讀書人搞不清楚楊川的心思,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下口了。
於是,大家便梗著脖子坐下來,有幾位讀書人,賭氣似的連喝幾大碗酒,有點像小孩子鬧彆扭,反正就是不給楊川一個好臉色。
楊川也不著急,他就那般鬆鬆垮垮的站著,甚是清淡的望著眾人。
七八個呼吸後,他這才說道:“本侯等了這七八個呼吸,還沒有人站出來承認是要謀奪我楊氏的秘法,看來,在座諸位中,果真沒有那種心懷鬼胎的畜生王八蛋狗日哈的,哈哈哈。”
他哈哈大笑幾聲,自顧自的端了一碗酒,淺飲一口,隨手一指,點著一名關中宿儒笑問:“你,是來謀奪我楊氏秘法的?”
那老讀書人連連搖頭:“絕對不是!”
楊川隨口問:“那你這次來朔方,所謂何事啊?”
那老讀書人振一振衣衫,朗聲道:“欣聞長寧侯不遠千里,捨棄長安城的安逸生活,前來這荒涼的朔方郡屯田、戍邊,老夫便攆過來看一看,轉一轉,順便查一查漏,補一補缺,免得你這位少年俊彥誤入歧途……”
嗎的,讀書人的這一張嘴,簡直就沒譜了。
楊川擺手打斷這位老讀書人的話頭:“真不是前來謀奪我楊氏秘法?”
老讀書人:“絕對不是。”
楊川似乎鬆了一口氣,溫言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那個誰,去病,曹襄,這位老先生是好人,並非是來謀奪咱們羽林軍的秘法、配方等軍情機密的,而是主動前來,幫咱們屯田戍邊的,委實是老當益壯,令人欽佩啊……先登記在冊。”
霍去病、曹襄齊齊道一聲:“好。”
霍去病走到旁邊,在一張擺好了筆墨紙硯的桌子後面坐下,順手從懷中摸出一本小冊子,往桌面上一攤,翻開一頁:“這位老先生,請籤個字。”
那老讀書人被楊川一頓忽悠,如今滿腦子都是‘秘法、配方、軍情機密’什麼,稀裡糊塗的便籤了字、畫了押。
“老先生,你可以離開了。”
霍去病客客氣氣的指一指門口,給羽林軍吩咐一聲:“來人,送章幼農老先生下去歇息。”
那老讀書人一臉迷糊,張口欲言,卻終於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便只好一臉懵逼的被兩名羽林兒郎送下去了。
“你呢?是不是前來謀奪我楊氏秘法的?”
“不,絕對不是。”
“那就好,過去登記一下;哼,今日,若是讓本侯追查出來,有哪個不長眼的老賊想要謀奪我楊氏秘法,刺探我羽林軍軍情機密,當場弄死,回頭再滅他全家!”
“呃……好。”
“……”
如此這般,楊川不厭其煩的將所有的讀書人‘過問’一遍,自然是一個壞人都沒問出來,倒是讓那將近兩百讀書人都在那一本小冊子上簽字畫押,一個個的送走了。
最後,就剩下董仲舒和他的兩名弟子,楊川似笑非笑的說道:“董公,謝謝今日你替我擋下旁人的詆譭,為表達謝意,明日,我特意擺酒設宴,請你董公吃飯?”
董仲舒拱手笑道:“好久不曾去你家蹭飯,只是想想就覺得有些饞呢。”
楊川笑眯眯的拱拱手:“行,明日傍晚,董公可要準時赴宴呢。”
董仲舒:“好!”
楊川輕笑一聲,使勁捶打著腰眼,一邊往門外走,一邊隨口問一句:“董公,要不、你也籤個字、畫個押?本侯送你一場機緣?”
董仲舒嘿嘿笑道:“長寧侯美意,老夫心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