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郭解挖出七十幾車于闐玉籽料,估計開春就能運抵長安城,看來,盤踞在河西走廊的渾邪王、休屠王也是窮瘋了,這種生意也敢做?’
‘桑弘羊這狗日哈的,謀了主父偃的推恩令,怎麼悄咪咪的還不見動靜?要不要給燒一把火?’
‘對了,還有館陶公主的那兩個蠢貨兒子,怎麼還不見動靜?莫非,沒上當……’
魚餌灑出去好幾把,眼下,除了劉陵、董仲舒兩個人主動咬鉤,楊川的很多謀算都處於懸而未決的境況,這讓他有些煩惱。
罷了,飯要一口一口,路要一步一步走。
先搞定太學院的事情再說……
就在楊川、霍去病、曹襄等人陪著南宮公主吃涮羊肉的時候,桑弘羊終於來了。
“桑弘羊見過南宮公主殿下。”
“桑弘羊見過滿月公主殿下。”
“桑弘羊見過平陽侯。”
“桑弘羊見過少上造、太學祭酒。”
“桑弘羊見過羽林郎。”
“呃、桑弘羊見過董公……”
這一圈見禮下來,楊川登時便明白過來,桑弘羊這條魚在咬鉤後,還把自己的嘴給焊死了。
“桑弘羊,聽說你曾經幾次三番坑害過我家楊川?”
不等其他人開口說話,南宮公主冷聲斥道:“要不是你桑弘羊還算有點本事,給劉彘搞了不少錢糧用來攻打匈奴豬狗,本宮早就將你桑弘羊弄死七八次了,伱可知曉?”
桑弘羊趕緊上前,躬身乾笑道:“桑弘羊知罪,知罪了。”
“知罪了就好,”南宮公主指著大圓桌席口的位置,“來啊,給桑弘羊賜座。”
本來,桑弘羊見了楊川家的這種大圓桌、高腳靠背椅,肯定會指手畫腳一番,以維護什麼周禮……
結果,南宮公主直接將其鎮壓了。
啊,這就很是舒坦。
楊川令人給桑弘羊搬來一把靠背椅,笑眯眯的問道:“桑弘羊,你如今身居九卿之尊,掌管朝廷農桑稼穡、水利設施和百姓吃食,你來說說,我家的這一套桌椅板凳如何?”
桑弘羊訕笑一聲,拱手道:“好!”
楊川再問一句:“這坐著吃飯,是不是比跪著吃飯更體面、更舒坦、也更令人心情愉悅啊?”
桑弘羊道:“更!”
這廝一個‘更’字,就回答的很妙,讓吃席的一眾人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尤其是曹襄,更是小手一揮,豪邁無比的說道:“桑弘羊家裡錢多,所以,這傢伙跟本侯一樣傻;這叫什麼?這就叫錢多人傻啊,哈哈哈。
來來來,桑弘羊,本侯與你共飲一碗!”
桑弘羊趕緊起身,端了一碗酒,規規矩矩的跟曹襄碰了一下,一飲而盡,讚歎一句:“好酒!”
曹襄卻突然翻臉,罵道:“桑弘羊,你這人不地道啊。”
桑弘羊一愣,訥訥說道:“平陽侯何出此言吶?”
曹襄哈哈大笑幾聲,十分狗腿子的涮了幾片肥羊肉,放在嘴邊吹了好幾下,並在自己的嘴唇上試了試,這才笑著餵給南宮公主:“二姨,來,襄兒給您吹涼了,不燙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