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門外突然傳來一句:“董仲舒啊,你這人太沒文化了,連軟飯是什麼飯都不曉得?你要知道,這大漢天下,最會吃軟飯的,可是你們老董家的人呢,哈哈哈……”
董仲舒愕然轉首,卻看見一襲青衫的平陽侯曹襄,鬆鬆垮垮的走了進來。
這貨如今是‘曹大家’,在外面招搖撞騙,經常偷偷溜回長安城,參加那些紈絝惡少們舉辦的各種酒宴、詩會,蹭吃蹭喝,白拿白嫖……
咳咳,據說收禮都收得手抽筋兒了。
“原來是平陽侯啊,”董仲舒被曹襄一頓奚落,也不生氣,呵呵笑著拱手道:“久聞曹大家詩詞大名,董某見禮了。”
曹襄哈哈大笑,隨意擺擺手,一屁股坐到楊川身邊:“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吟詩作賦什麼的,太過無趣了。”
董仲舒:“……”
好吧,曹襄這小賊,也不知老天爺瞎了眼還是怎麼的,竟然讓這種貨色霍然開竅,各種意境的‘名言警句’張口就來。
簡直就、讓人恨不得咬碎後槽牙啊!
“楊川,趕緊讓廚房弄幾個小菜,燙一壺好酒,本侯都快餓死了。”
曹襄的兩隻手就很不老實,自然而然的就想去摸一摸楊川那兩條‘被打斷的腿’:“來來來,本侯給你的傷口上撒一把鹽。”
楊川沒好氣的笑罵道:“滾。”
曹襄哈哈一笑,轉頭看向董仲舒:“對了董仲舒,本侯還沒告訴你什麼是軟飯,這個軟飯呢,就是很軟,很白,很潤……
咳咳,就是你們家董偃乾的那行當,可不就是是軟飯?”
董仲舒老臉一紅,嘆息一聲:“平陽侯,那董偃並非老夫本家。”
曹襄也無所謂,轉頭看向霍去病,冷笑一聲:“霍去病,你狗日的讓我妹妹懷孕,如今整日以淚洗面,沒臉見人,你倒好,竟然躲在楊川莊子上蹭吃蹭喝?
回頭我便去一趟未央宮,問問我舅舅什麼意思,信不信打折你小子的狗腿?”
霍去病黑著臉,端一碗饊飯使勁往嘴裡扒拉,竟是一聲都不敢吭……
逗弄完霍去病,曹襄終於長舒一口氣,響亮的打了一個哈欠,嘟囔著罵道:“楊川,趕緊讓廚房給本侯去做飯啊。”
楊川無奈的笑了笑,隔著窗戶喊了一聲,自有堂邑父去廚房親自顛勺。
“這一段時日沒有過來,楊川,渭水東岸那一片地方在幹什麼?誰特孃的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竟然在大興土木啊?”
曹襄鬆鬆垮垮的斜躺著,似乎突然想起一事,皺眉問道:“楊川,莫非是你在修築別苑?”
楊川看一眼董仲舒,笑道:“我家裡什麼情況你還不曉得?皇帝的二十萬畝田地,早就把家裡的錢糧貼補虧空了,哪有閒錢購置田地、大興土木啊;
那是董公奉旨修築書院呢。”
“修築書院?”曹襄不屑的撇一撇嘴,“董仲舒,你不是已經有好幾座學堂了麼,怎的還要修書院?”
董仲舒捻鬚含笑,淡然說道:“這一次,並非給我董仲舒修什麼學堂,而是給皇帝、給朝廷修書院。”
曹襄‘哦’了一聲,便懶得去問了。
他的詩詞都是花錢買來的,跟讀書人、文化人好像沒什麼關係,索性也不怎麼跟其交往,免得一不小心漏了陷……
董仲舒繼續說道:“前幾日,老夫給皇帝講經時,隨口提了一句,我大漢朝文治武功天下第一,但還有一點缺憾,那就是沒有一間朝廷的書院,總歸還是有些不美;
皇帝聽從了老夫的諫言,打算在長安城裡辦一所太學院,置明師,以養天下之士,同時也為朝廷培養更多的人才。
平陽侯,楊川公子,霍去病,你三人皆為當世麒麟兒,今後很多事情,董仲舒但有所求,還望不要推卻啊……”
……
吃過午飯,董仲舒便匆匆離去,到渭水東岸的工地上忙碌去了。
一個大讀書人,竟活成了‘包工頭’的既視感,這讓楊川對這老賊又多了一層理解。
“去病,關上門窗,我活動一下腿,”整日坐在輪椅上裝病號,兩瓣屁股都快壓麻了。
他伸了一個懶腰,踢騰幾下雙腿,笑道:“好了,董仲舒這條大魚不用釣,人家主動咬鉤了,之前準備的一些後手也用不上了。”
三人彼此對視一眼,肩頭聳動,差不多笑出了豬叫聲。
“不過,咱也不要得意太早。”
三個人放鬆幾個呼吸後,楊川立刻打起精神,正色說道:“我用一張試卷,本來想勾搭一下公孫弘、桑弘羊之流的,結果,董仲舒卻跳了出來,只能說咱們的運氣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