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川,你可能理解,我此刻的痛心疾首?”
楊川‘哦’了一聲,明白了。
感情是張安世的服軟求饒,讓張湯這個老父親覺得丟臉,而不是因為劉滿、娜仁託婭的瘋狂輸出?
好吧,這才叫狠人吶!
“在廷尉府這幾年,我見過太多的硬漢子,也見過太多的軟蛋慫包,”張湯繼續說道,“楊川你知道嗎,那些能挺到最後的人,往往會無罪釋放,或者罰金了事。
相反的,幾乎所有招供了的,不是被腰斬棄市,便是被夷滅三族、九族。
你是聰明人,這道理你應該能聽懂。”
楊川心道:‘我懂個屁啊,書上不是都說了,抗拒從嚴、招認更嚴麼……’
楊川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為什麼一定要充硬漢子?進了廷尉府地牢,就算最後無罪釋放,人也差不多被你們給打成殘廢了,免罪又能如何?
張湯啊,與其讓兒子成為打死都不招供的硬漢子,那麼,為什麼不能讓他穩如老狗、不留任何把柄呢?”
張湯冷哼一聲,閉嘴了。
楊川也不吭聲了。
看看,這便是‘教育理念’的衝突,老師與家長都不容易啊……
……
接連七八日過去,堂邑父陸續送過來七八個竹管,無一例外的,都是幾隻傻雕的‘戰利品’。
不得不說,漢帝國的通訊手段還真是出乎楊川的意料,像什麼利用鷂子、金雕、獵鷹、鴿子傳遞訊息,在皇室和權貴之家,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其中,最為常見的,便是鷂子。
這種小型猛禽,在草原上也有人馴服過,可以作為牧羊人的幫手,在高空中探查遠處潛伏的狼群。
在雕一、雕二和霍去病那七隻傻雕的全力獵殺下,這一段日子,楊川先後截獲了好幾條‘密信’。
其中,有繡衣使者的,有劉陵的,這都是題中之義。
不過,在一隻鷂子身上截獲的一封‘密信’,卻讓楊川陷入了沉思:‘館陶大長公主不是已經死了麼,怎麼還有寫給她的密信?’
或者說、只是一個偽裝?
小小的一座莊子,想不到還挺複雜。
【梳子不好用,便須用篦子】
楊川捏著這一卷絲帛,沉吟良久,便將其湊在燈盞上方點燃,然後丟進壁爐裡,一直看著其徹底化為灰燼,這才捏起另外一片。
【昨日的飯食不好吃,羊肉羶腥頗重,換成驢肉】
【……護糧隊護林隊漁獵隊……】
如此這般,楊川一邊看,一邊燒,最後,只剩下幾根竹管,他用小刀切開,仔細檢視過後,方才一併燒掉。
總結起來,這些所謂的‘密信’並沒多少價值,無外乎關於冶煉精鐵、新式農具、以及野戰營的動向。
一個會種田的廚子,竟然讓這麼多人盯著,平陽公主、衛青、曹襄、霍去病……對了,還有個劉滿,才是真正的根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