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說一句話都要喘一口氣的樣子,龍昕識趣的沒有再繼續著這個話題,他輕聲說道:“你扯動了傷口,我帶你下去休息一下,我叫大夫過來看看。”
鳳惟擺了擺手:“我休息一會兒就好,不必找大夫了。”
龍昕沒說話,直接走到她跟前,扶住她,就被鳳惟給推開了:“我自己走。”
她聲音冷凝,不帶一絲溫度,龍昕眸光暗了暗,現在竟然連抱著她的機會都沒有了嗎?
他緊跟在她的身後,看著 她一步一步的慢慢的走下臺階,幾十層的高塔,她走得很慢,走下一個臺階都要休息好一會兒,但是龍昕也沒有催促她,依舊一步一步的跟在她的身後。
既然她不讓碰,那他就不碰,他不希望剛剛建立起來的信任就被這麼搞垮掉,就怕以後連見面的機會都沒有。可是看著她那麼艱苦的走著樓梯,他恨不得把這高塔給拆掉,後悔當初為什麼建這麼高,為什麼要建樓梯?
他無聲的抱怨鳳惟並沒有聽到,她現在心裡腦子裡都是清河,從跟他相遇,相戀,到相愛,就像看電影一般,一個又一個畫面匆匆閃過。她覺得他們走的每一步都這麼溫馨。
遺憾的只有相愛,只有他死的時候,她才知道她愛他,他們相愛得這麼悲催,這麼悲哀,想來這是老天懲罰她的多情吧?如果當初早做決斷,那麼之後他是不是就不會死?可是她記得她當初就是有過決斷的,明明拒絕了,為什麼還要不顧一切愛著她呢?
不知道她是帶毒帶刺的嗎?凡是跟她在一起的人好像多多少少都*到,都那麼不順,她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衰神體質,會影響到她身邊的所有人?
她現在有種自我毀滅的想法,但是想到那個逃之夭夭的鳳榆,自己又這麼的不甘心。如果當初自己不顧一切殺掉她,那麼後續是不是就沒有這麼多事情啊?
她苦笑了一下,這怎麼可能呢?殺掉這個還會有更強自己都對付不了的那一個出來,能不被她殺死,估計就是命不該絕,就像主角光環的人一樣,無論你怎麼殺他總有一線生機。
那她是不是就是那個主角?畢竟她都死了好幾次了現在還依舊留著一口氣在……
胡思亂想之間,下一步錯步,整個人就向樓梯下倒去,鳳惟心中猛的一跳,只覺得胸口就更疼了,疼得忘記呼吸,也忘記驚叫。她以為就要這麼摔死滾下樓梯,屍體摔得稀巴爛的時候,她卻落入了一個堅實的懷抱裡,那草木香味曾經是她寧靜的港灣,如今她就像是偷了情的妻子慌慌忙忙的從龍昕的懷裡出來。
她捂著胸口蹲在的牆角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但是無論她怎麼呼吸,就只覺得出氣多進氣少,眼前開始模糊起來,她感覺到有人將她抱在懷裡,但她依舊在做無謂的掙扎。
然後就聽到有人說,“你怎麼就這麼固執?你愛我一下會死嗎?我不求你全部愛我,只求一點點,就一點點你都不捨得施捨給我嗎……”
後面還有人在呼喚,但她已經聽不清楚了,徹底的陷入黑暗之中。
等她醒過來的時候,睜開眼睛便是那熟悉的灰色帳子,簾子沒有放下,她一扭頭就看到夷書白坐在桌子旁,翹著二郎腿,嘴裡還吃著花生米,嘎嘣嘎嘣的嚼著,毫不掩飾那聲響,還有他眼裡的探究。
這眼神讓鳳惟感覺頭皮發麻,這夷書白是長得不錯,但是卻有些邪氣,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樣子,鳳惟就只想笑,根本就嚴肅不起來,她確實也笑出了聲。
夷書白皺起眉頭,放下二郎腿,又翹起了另一隻腿,抓了一把花生米,往嘴裡丟,含糊的說道:“你笑什麼?”
鳳惟用手撐起身坐了起來,但身上只著了一件中衣,剛起來,還沒有整理衣襟,有些微松,很輕易的就能看到她那裡的春光,像她這樣的美人還是衣衫凌亂的美人對每一個男人來說,無疑都是一種誘惑。
但是夷書白就像不是一個男人一般,目不斜視依舊翹著他的二郎腿,吃著花生米,眼睛都沒有亂瞟一下,許久沒有得到鳳惟的回應,又問了一句:“你剛才笑什麼?”
“笑你傻。”
夷書白愣了一下,就奇怪的看著她:“我真的很傻嗎?從小到大,還從來沒有人這麼說過我呢。”
鳳惟嗤笑一聲,就他這個身份,有誰敢笑話他?不再與他閒扯,他站起身來,左右看了看找衣服,她不能彎腰找,免得胸口的傷口被擠壓得疼痛,只能站在原地。
左右看了看便沒別的動作了,她一身白色綢衫,衣襟半敞,墨髮如瀑披在身後,甚至還有幾縷飄到了胸前,本是一個如畫的美人,夷書白卻哇哇大叫起來:?喂喂,你起來能不能先穿衣服?等會兒若是讓城主看到你這樣,還以為我對你做什麼了呢。”
“我衣服在哪?”她眼神清澈,說話也沒有作假的意思。”
夷書白白了她一眼,起身來到床尾衣櫃最底下掏出了一套白色的衣袍然後直接扔給她:“你自己穿吧,我出去看門。”
看著他走遠了的背影,聽到門砰的一聲關上了,鳳惟有些回不過神來,難道她的女人魅力退縮了?這個小屁孩竟然沒有被她的美色給迷住?她狐疑的在自己隆起的胸前看了看,還不信邪的摸了摸,甚至還摸了摸自己的臉蛋,完好無損,沒別的特別的地方,這孩子難道不喜歡女人?
她聊腦海裡閃過一抹靈光,說來也奇怪,這孩子難道喜歡男人?會是誰呢?
鳳惟一邊穿著衣服,一邊把某個人給歪歪了無數次,她整理好衣服走出門的時候,夷書白還真的就站在門口,身姿挺拔的看門,鳳惟覺得這人還真是好玩,走了過去,站到他面前的柱子邊,靠在上面,雙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著他。
夷書白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她,也沒有說話,兩人就這麼對視了半分鐘,還是鳳惟先敗下陣來。
鳳惟問:“你不是暗衛嗎?你怎麼守在這裡?”
夷書白撇了撇嘴:“城主那麼多重要的事情要做,怎麼可能會每時每刻都待在你身邊?”鳳惟聽著她這麼說,感覺酸溜溜的,連空氣裡都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酸氣,她有些狐疑的上下打量著夷書白:“你喜歡你家城主?”
夷書白驚嚇的猛的連連後退好幾步,一臉的驚恐的望著鳳惟,臉上也爬滿了紅暈,他幾次張嘴,卻什麼話都沒說出來,那眼神閃著亮光的,也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
看著他一系列的動作,鳳惟就猜到了他心裡的心思,果然,他是喜歡龍昕嗎?
只是……龍昕這麼好看的男人搞基真是太可惜了,但是搞基的男人不都是漂亮男人嗎?這麼想著,心裡也平衡了許多,如果眼前的這個傢伙能奪走龍昕的注意力讓他不再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也能讓他成功脫單,她才不管對方是不是男人還是女人,只要能讓龍昕幸福就行,他這麼想著,臉上的笑容就越發的和藹可親起來,但是看在夷書白的眼裡就是那種抓到別人把柄之後那種陰森森的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