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淇從昨天聽到這個訊息之後,到現在一直拼命的批改奏摺,就希望把這一堆煩人的事給解決之後,立馬趕往西岐看個究竟,看看鳳惟是不是在那邊。他可不會管誰是誰活,他只要鳳惟!但是這些奏摺就像是有生命一般他越忙越多,越忙越多。
在小梅告訴他沒有鳳惟的訊息之後,他偏偏不淡定了,把手中的毛筆往桌子一放就站了起來,傳令郭順郭丞相,把這朝中的事務全權交給他之後便毫不猶豫地召集士兵趕晚了西岐。
在宮門外還意外的見到了幾個人,趙公小梅桑菊和鳳園,這鳳園在這三年裡進步也是超級大的,不僅身量拔高了許多,跟個成年人似的,性子就更加穩重了,臉上也長開了,儼然是一個翩翩美男子,就他這樣子,說他是15歲的少年,根本就沒有人相信,整個一老成樣子,二十歲上下還差不多。
趙公朝他嘿嘿一笑:“就知道你個小子不會就這麼乖乖的安定下來,知道了陛下的訊息你還能安靜的呆了一天,還真是難為你了。”
元淇苦笑了一聲:“趙爺爺,明知道我擔心陛下又何必挖苦於我?”
“哈哈哈,我們這不是來給你助陣來了嗎?既然你要去西岐,我們也一起去吧,好歹有個伴,總之我們這幾人闖南闖北的也熟悉了誰也離不開誰,還不如一起去。”
元淇苦笑看著他們手裡各自都牽著一匹馬,這個架勢,就算他開口不讓他們去,估計也是不行了,只好點了點頭:“朝廷裡的事我都交給了郭丞相,一切都準備好了,那我們就起程吧。”
幾人就各自騎著一匹馬往西岐而去了,而他帶來人全都在暗中跟著,因為樹大招風,他也不想這麼引人注意,就怕鳳惟是為了躲他才這麼失蹤的,所以這一次他要不動聲色的出現在西岐,然後找到她的行蹤。
他自始至終都沒有看過小梅一眼,就當她是隱形人一般,在他心裡,除了鳳惟,其他人都不算什麼,如果小梅對他沒有那種戀人的意思,他也不會這麼無視她,就因為她對他有了別的心思,為了不讓鳳惟誤會他只能跟她保持距離了。
在西流城城郊外,當初差點讓鳳惟燒死的地方,三年前已經是一片狼藉,如今各種笑數小花小草都已經長了起來,已經看不出原來的痕跡了,倒是一個挺美的地方。
就在一個高壯的樹杈上,坐著一個白衣女子,她臉上帶著一塊麵紗,腳踝上帶著一串腳鏈,腳鏈上有一個鈴鐺,隨著她的擺動,叮鈴鈴叮鈴鈴的響著,像是在招魂……
鳳惟憑著記憶,看向了當初清河為她擋著那一箭躺著的地方,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她躍下了樹枝站在草地上,腳踝上的鈴鐺也隨著她這一猛烈的跳動而激烈的晃動了一下,除了那清脆的鈴聲就只剩下微風吹拂著樹葉沙沙的聲響。
鳳惟抬起腳,然後一步一步的往視線看到的地方移過去,腳踝上的鈴鐺也隨著她的腳步叮鈴叮鈴鈴的響個不停,彷彿只有這樣才能把之前逝去的人給叫喚回來。
到了印象中的地方,停住了腳步,然後低頭深深的看著地面上,綠草茵茵,可是她彷彿能看到清河正躺在腳下的地面上,笑吟吟的望著她。
她下意識的蹲下身來,伸手撫摸著地面,卻只能撫摸到那有些扎手的綠草,還有一些小石塊摩擦著她的手掌心,她感覺像是清河在用他的指尖磨砂著她的手掌心一般,卻少了點溫度……
面紗下的眼睛悄悄滑下了兩行清淚,她雙手開始在地面上刨著,刨出了一個小坑之後就去樹林裡找了一棵枯樹枝,把樹枝劈成了兩半,然後用匕首把長相比較好的一半樹枝打磨成了木板才回到原來的地方,用力插入坑中,然後埋上土,還摁了摁,很結實了才作罷。
隨後,她把自己的手指割破了在木板上寫上了幾個字:鳳惟之亡夫清河。
木板很吸水,她血淋淋的寫完幾個大字才稍微一會兒就已經乾涸了,鳳惟伸手撫摸著最低下清河兩個字,嘴中喃喃著訴說著她這幾年來的經歷以及對他的思念,說著說著她的眼淚就從來沒有停止過,染溼了她的紗巾,說了兩刻鐘,似乎是有些累了,她轉身靠著在墓碑上,將臉上的紗巾摘下,然後順手埋在墓碑的旁邊,然後一臉笑意的繼續靠在墓碑上閉著眼睛。
只是她剛閉上沒多久,一股殺意變直衝她而來,她猛的睜開的眼睛,手中緊緊的抓著匕首“霍”的一下站了起來,她眼神凌厲的看向了樹林深處,不一會兒,一道身影就出現在她的面前。
看著那道偉岸的身影,以及他臉上佈滿的仇恨,她錯愕了,隨即瞭然,臉上現出了一抹譏笑的神色。
慕容徹走到了她的面前,眼睛看向了那塊墓碑上,和上面那鮮紅的血漬,他眼神複雜的看向鳳惟,問出了他埋藏在心底的問題:“我和清河師出同門,無論在什什麼地方上都不比他差,你為什麼喜歡他而不喜歡我?”
鳳惟緊抿著嘴唇,沒有說話,她冷冷的看著慕容徹。
慕容徹又說道:“如果沒有他,你會喜歡上我,對嗎?”
鳳惟冷笑一聲:“清河他愛我,你會愛我嗎?”
慕容徹沉默,隨即很肯定的答道:“愛。”
鳳惟繼續冷笑:“如果愛我那你怎麼會時不時的對我起了殺心?其實你心裡就只有你弟弟吧?”
想到他那死去的弟弟,慕容徹心中劃過一抹痛楚,他深深的看了鳳惟一眼,沉聲問:“從小就只有子賢與我親近,是你殺了我弟弟?”
“我可沒有閒工夫去殺你弟弟。”
“那這是什麼?”
慕容徹伸出一隻手,上面躺著一個荷包,那上面繡的龍鳳二字很明顯,而且袋口還露出了一截檀香木做的鑰匙樣子,那正是龍昕送給鳳惟的東西。
鳳惟皺起眉頭:“我的東西怎麼會在你的手上?”
慕容徹緊緊的把香囊握在手心裡,臉上的恨意越來越濃厚,他咬牙切齒的說道:“這是在我逝去的弟弟的手裡的,如果你說不是你,那你的貼身之物又怎麼會在我弟弟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