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
鳳園悶悶的坐在桌子旁沒有吭聲。
清河頓時也沒有興趣再多問,收拾了一下碗筷就要往外面走去,卻被鳳園給叫住了:“清河哥哥,今天晚上有空嗎?”
“有。”
“那今天晚上我們去後山去練武吧?我感覺自己在武功方面有所突破,想跟你對幾招。”
清河詫異的轉過頭來,往常這小傢伙從來不會主動提出任何要求,他讓他做什麼,他都會做得很好,雖然有時候傲嬌了一點,但他無疑是最努力的,也是最刻苦勤奮的一個,對於今天他的反常,他也不想過問,隨即點了點頭:“那你現在就跟過來吧。”
說完便端著托盤率先走在了前面,鳳園沒有多少高興,依舊是悶悶的跟在他的身後。桑菊就有些無聊了,她想跟過去看看熱鬧,但是大半夜的,她怕她一個姑娘家走在街上,萬一被那些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染病的人撞上了怎麼辦?雖然她有些三腳貓功夫,但是對上那些人蠻橫不要命的人總歸要吃虧,打架都會有肢體接觸,這麼一接觸的話,萬一她染了病,那又該如何呢?
想想,還是沒跟上去,反而抹黑走到了前院,前院是付梓斯和那些大夫們研究藥方的地方,他一走過去就見他在油燈底下跟著幾個老資質的大夫討論著什麼,吵的面紅耳赤的,到最後竟然還有人拍著桌子表示憤怒。
她皺著眉頭,快步走到廳堂裡:“付大夫怎麼?了”
付梓斯一臉的凝重,但是並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繼續說道:“這一劑藥方,雖然不能解除掉染病之人的疫病,但是比起前些日子給百姓們暫時的止痛藥好太多了,在疫病要了他們的命之前,就會多活一段時間等待著新的藥方。
陶大夫之屬臉紅脖子粗,“這藥方雖然不錯,但是每一樣要用到的藥材這些都是精品,這種只能止痛不能去痛的方子跟燒錢有什麼兩樣?如果把所有的藥都熬成了這種止痛的藥湯,真正的藥卻沒有研製出來,豈不是都浪費了?”
付梓斯不贊同:“儘管如此,如果把這一副藥給染病的人喝下去,起碼能延長他們的生命減少每天的傷亡人數。”他每天都看到士兵拉著板車,看著一板車的屍體,來來回回的他不用去看也能知道每天死去的人有多少個,她心裡也是非常沉痛的。
研究的藥研究了那麼久都沒有找到解決的辦法,讓他心中非常的愧疚之餘又很受打擊,學醫以來第一次受這麼大的考驗。
大家都各抒己見,但是都沒有另一個辦法打爆他們的討論,商量到最後就只能根據付梓斯說的是拿一部分藥材然後出來試試效果,他們也就同意了,但是所有的藥物控制必須由他們來把關,他們可不想像付梓斯那樣在浪費,朝廷現在是個什麼樣還是一個未知數,現在去提藥材肯定是兩邊都不討好。
見到他們討論完,大家也都紛紛下去了,就剩付梓斯一個人靜靜的坐在那裡,看著他的藥方。
她輕手輕腳的挪了過去,桑菊就站在他不遠處,看著他的俊顏,都說認真的男人最有魅力,這句話說的沒錯,桑菊就被付梓斯這靈動的身影給震懾住了,她呆呆的看著。
付梓斯抬起頭來對上桑菊那痴迷的眼神,他眉頭微皺:“桑姑娘你怎麼還沒去休息?”
桑菊輕咳了一聲:“我……我睡不著,就出來看看,就看到你了,你怎麼還這麼晚?還在研究藥方呢?”
“嗯,疫病不除,大家在這裡一天都不能安生。”
桑菊坐到了他的對面,一時間無言,付梓斯也沒什麼雜念翻看著他手頭裡的各種各樣的藥方,這些藥方都是他這幾天配製出來的,但是成效都不大,沒有剛才那一張藥方來得好,治標不治本。
但他感覺他離真正的藥方越來越近了,所以他幹勁越來越大,只要一想到解除疫病的藥方要從他手上流傳出去他心裡就非常的滿足。
桑菊站著,她有些猶豫的問道:“這幾天我在城裡聽說你以前是風揚的夫君?”
“風揚?”
“嗯,就是你們的陛下呀,我還不知道她身份的時候,她就說她是風揚,所以我也就這麼叫了,若是叫她真正的名字,我倒是叫不出來呢。”桑菊尷尬的摸了摸後腦勺,臉色微微發紅。
付梓斯笑笑:“你也不必如此,陛下對你還是不錯的,你也看到了,能在他面前放肆的人,幾乎沒有幾個,除了她身邊的兩個貼身婢女,還有一個大臣之外,幾乎沒人敢離她這麼近當然,現在又加上了你。”
“怎麼會呢?我看風揚她對每個人都很親近的呀,而且對你也離的很近。”
“我說的這個近可不是她表面上的,陛下對每個人都不一樣的,如果你仔細觀察的話,你就會知道,跟她親近的人,無形中都會有一種疏離,而那些表面不親近的人能感覺到他們某種聯絡之間的親近。”
桑菊搖了搖頭:“你說的太複雜了,我不懂,反正我就覺得風揚不錯,脾氣好,對百姓們也是關愛有加,有勇有謀簡,直是女中的豪傑呢。”
付梓斯笑而不語。
桑菊愣了一會兒才說道:“哎,我剛才問你是不是陛下之前的夫君,你還沒有回答我呢。”
付梓斯眸光黯淡下來,繼而又笑著回答:“是。”
“那你為什麼出宮啊?還是說你只是來到這裡解除疫病而已,等這件事過後,你還會進宮?”
付梓斯搖了搖頭:“陛下已經和我和離了,她不會再同意我進宮了。”
桑菊壓低了聲音:“昨日看她跟你堂兄那模樣好像是對你堂兄感興趣,你說風揚她會不會把你堂兄接進宮裡?”
“她不會。”
“你怎麼知道他不會?今天早上還為了你堂兄跟皇妃吵架了。”
付梓斯沉默了一下:“這是陛下的抉擇,若是她真對我皇兄有意,而我皇兄同意的話,我不反對。”
說完,他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東西,便站了起來:“天色已晚,姑娘還是早點休息吧,我也回去休息了,告辭。”
他轉身就進了他父親的房間,他爹現在還躺在床上,身上被打的地方口好的差不多了,但依舊有氣無力的躺在床上,如今他掀開眼皮都覺得很困難,這兩天付梓斯一直盡心盡力的伺候著,就生怕他會染上疫病,看到他這種模樣,他的心底越來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