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著,他也就心安理得了在中間的一個空位上坐了下來,他對吳延巍招了招手過來:“巍兒,過來,爹有話要對你說。”
吳延巍不滿的嘟了嘟嘴,終於捨得把目光從樓上移了下來,坐到了他父親的對面:“爹,你有什麼話想要對兒子說?”
“你也老大不小了,你現在可以不取妻室,但是不能沒有一個妾,如今你這次在這裡鬧的,可算是人盡皆知了,為了你的名聲著想,所以這一次無論如何這個姑娘你討到手之後就是你的妾了,你可明白?”
吳二爺的聲音壓得很低,畢竟外面的人可都是好多人都圍著的,而且他甚至還看到了一些大家族裡面的奴才,丫鬟婆子們,原本這些下人們,他是沒必要記住的,可奈何這些下人的名聲比他們的主子還有牛掰,他想記不住都不行,往往就有這麼一種人,只要看到了他們身邊的奴才奴婢都會聯想到他之後的主子。
聽到他爹提的是這件事,吳延巍便興奮了起來:“知道了爹,這一次我一定要將她納為妾室,給爹您早點生一個大胖孫子的。”
吳二爺哈哈大笑起來:“好,好,知道你孝順。”
古人有言,不肖有三,無後為大。吳家就吳延巍這麼根獨苗苗,對他的婚事,在他十歲的時候就已經提上了日程,通房丫頭一個又一個的在他十歲的時候就不斷往他房裡送去了,奈何這麼多年下來,那些通房丫頭,連屁也沒放一個,而他們也跟他們說了,只要她們為吳家生下個一兒半女的,就將他們列為妾室,想不到,別說兒子了,連個女兒都沒有。
他們只以為通房丫頭身份太過下賤沒有資格生下子嗣,所以也都是千方百計的為吳延巍找妾室,物色正妻人選,奈何吳延巍也是不開竅的,一聽說他要去取妻,他立馬就不幹了,因為他知道,只要娶了妻,納了妾他就不能有這麼多通房丫頭了,有人管著也不能時不時的去偷個歡什麼的。
胡二爺也拗不過他,但也深知他的品性,時不時的搶個女人什麼的也沒去阻攔,只要他碰過的女人給他們吳家添個香他們是不介意她們的身份的,但是要做妻做妾,那是不可能。
趁著這個機會,吳二爺立刻將吳延巍的婚事給提上了日程:“巍兒,你既然有了妾室,不能沒有正妻,所以等你納了妾,你便隨父親一道去相個親吧,我覺得太傅家的女兒不錯,若是娶了她,我們家一定再一次飛黃騰達。”
吳延巍現在整顆心都在鳳惟身上,只要娶了鳳惟娶誰做正妻,他是無所謂的。但是想到太傅家那個潑辣的美人,心中微動,但還是有些竊喜:“爹,太傅家的女兒是兒子這樣的能匹配的?怕是她看不上兒子吧?”
吳二爺神秘的一笑:“以太傅家的身份地位,確實看不上我們家,不過你放心,這件事我會託你大伯去辦的,自古以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太傅家女兒不願意又如何?只要我們出得起這份聘禮,沒人會嫌棄我們家的。”
吳延巍深以為然,從小到大在他的觀念裡從來都是有錢能使鬼推磨,而他這麼多年來泡的妞,交的友人不都是用錢就能搞定的?
他從來不擔心自己,有一天會家道中落,畢竟他可是有一個在朝廷做官的大伯呢。想到這一層,他笑得更加的自信了,看向那些圍在客棧門前的那些窮酸老百姓,眼中露出一抹鄙夷的神色,看向天字十四號房的時候又是志在必得。
鳳惟在屋裡教鳳園兵法,沒把外面的事當回事。但是外面圍觀的人卻站不住了,見那麼久都沒有熱鬧可看而他們也都要忙著收攤回去了,便有三三兩兩的人退了回去,只有一些閒得發黴的出來走走的閒人依舊杵在門外對裡面的人指指點點。
吳二爺看著眾人投來的目光,以及他們那不斷抖動的雙唇,總感覺他們是在嘲笑著他們,不免的面上有些掛不住,他陰沉著臉,瞪著吳延巍。
吳延巍心中也是氣惱不已,他想著女孩子嘛,打扮久一點是沒事的,可是這都半個時辰過去了,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剛開始時間才過去一點的時候,他還能推說,姑娘家家的,需要時間塗抹胭脂什麼的,再往後一點,可以說描個眉梳個髮髻,如今把能說的理由都替鳳惟給找完了,仍舊不見她下樓。
他的臉色拉了下來,瞪向掌櫃。掌櫃在前臺把算盤打得噼啪作響,從他這個角度看,輕易的就能看到吳延巍臉上的神色,但他裝作沒看到,畢竟人家公子還沒有開口呢,明知道上面那位姑娘給他們下馬威,他這會兒巴巴的湊上去,豈不是找打嗎?
“掌櫃的,這人怎麼還沒下來?快去給本公子催催。”
掌櫃的笑著應一聲“是”便跑上樓去,又裝模作樣的在十四號房門前客套了一番,鳳惟也沒有為難他,聘聘婷婷的走了出來,鳳園跟在她的身後,越過了掌櫃,從樓梯上往下看,她並沒有下去,只是靠在欄杆上,似笑非笑的看著底下那黑沉著臉的兩個人。
底下主僕這麼分明,她一眼就能看出誰是主誰是僕了,穿著深棕色中年男人想來就是吳延巍的父親吳二爺了,說他是中年人,倒也不像,這是介於老年人與中年人之間的年歲,不知該是叫中年人好呢,還是老年人好呢?
這個問題她沒有糾結多久,反正她也不是打算叫人的,她靠在欄杆上,眉梢微挑,挑釁意味十足。
吳二爺經商半輩子了,從來都是那些大家族的給他氣受,什麼時候一個女人也敢這麼看著他,他承認,雖然這女人剛出來的時候,他也是狠狠的驚豔了一把的,但是想到這是兒子的妾,他可不能有什麼非分之想,但是這想法還沒落下去,便看到這女子的眼神,也太可惡了一些,他猛的拍案而起:“好你個小小女子,竟然讓吳某等這麼久,真是罪該萬死。”
他與鳳惟隔著有一點距離,不然的話,以他的精明是不可能認不出鳳惟身上的行頭的,如果認出的話起碼他還能客氣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