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碩臉上陰沉了下來,這裡好歹是他的家,如此不尊重他!如果他們地位高也就罷了,如果只是一般般的人,那就是挑釁他。
這些人連名字和身份都不願意說,肯定也不是什麼大人物,他惱怒的吩咐道:“把門撞開。”
他身邊人手不夠,暗中又出現了幾個人,那門也不算太結實,幾個人一撞,便一下子就撞開了,這些人又將殷碩小心翼翼的抬了進去。
桃花樹下的石桌上,一如早上那般,一盤棋一壺茶,再進去就是一桌子已經冷了的飯菜。見到他們真的不在屋裡,殷碩心中有再大的氣焰也無法釋放出來。
他冷著一張臉,又吩咐人把他抬了出去,末了還不忘訓斥母女二人:“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出去?丟人現眼!”
殷瑩瑩雖然心中有不甘,但父親正在氣頭上,她也不好撒嬌繼續呆下去,只能隨著她的孃親一起走了。
過了一會兒,桃花苑終於安靜了下來。桃花樹下悄無聲息的出現了四個人影。
李天全看了看院門,有些不確定的對鳳惟說道:“風揚姑娘,你說要從這老頭身上下手,那我們下一步該怎麼做?”
鳳惟給他翻了一個白眼,雖然承認李天全的好心,但也把薛玉洋給他安的衰神帽子上了心,這一次可不能再讓他給攪黃了,不然的話,她什麼時候才能救出她可愛的弟弟?
“你就沒什麼事做嗎?幹嘛摻和這個事?”
“我哪有什麼事兒?除了到處玩,就是到處玩,偶爾幫一些地方官員辦案什麼的。”
李天全說到這裡,薛玉洋又忍不住插了一句:“是攪黃他們的吧。”
李天全轉過頭來看著薛玉洋,眼中帶著探究:“我說薛玉洋,最近我怎麼發覺你這麼愛拆我的臺呢?”
薛玉洋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一把摺扇,“啪”的一下在李天全的面前開啟,扇面上畫著兩三枝翠竹,沒有題字,只是單純的翠竹而已。
薛玉洋笑眯眯的說道:“我可沒有拆你的臺,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我看你是嫉妒我吧。”
“呵呵,我嫉妒你什麼呢?身份地位還是財富?總之,你有的我都有,我幹嘛要嫉妒你呢?”
“嫉妒我長得風流倜儻,一表人才唄。”李天全一臉傲嬌的挺胸抬頭,得意的四十五角度抬頭望天。
許久沒有聽到薛玉洋反駁他的話,這才緩緩低下頭,向薛玉洋看過去,只見薛玉洋笑眯眯的看著他,還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確實是一表人才。”
雖然他說的是誇獎的話,但是李天全卻沒有聽出任何的阿諛奉承之意,反而好像是在嘲笑他?
他都怒火便蹭蹭的往上漲,但要開口之際,鳳惟涼涼的插話:“我說你們兩個,打情罵俏也要選個合適的場合吧,這裡還要我們兩個人在呢,你們就好意思在這撒狗糧?”
李天全有些蠢萌的轉頭看著鳳惟:“什麼是狗糧?”
對於他的智商,鳳惟也沒抱多大的希望,她擺了擺手,就往院門口而去:“我去跟蹤殷碩那老頭子,你們便好好待著吧。”忽然,鳳惟一頓,停住了腳步,面色有些兇殘的瞪著幾人:“我的行動就只有你們知道,如果我被發現了,這賬便算在你們身上!哼。”說著便冷哼一聲,掉頭就走了。
清河也輕飄飄的看了兩人一眼,特別是李天全,隨後跟上了鳳惟的腳步。
李天全愣怔了一會兒,才轉頭對薛玉洋說道:“薛大公子,你可知道風揚姑娘說的撒狗糧是什麼意思嗎?”
薛玉洋眼眸閃了閃,他雖然不知道撒狗糧是什麼意思,但是他可沒有聽漏鳳惟說的那“打情罵俏”這四個字,難道她看出來了?
他眼睛眯了眯,看到李天全一臉的求知慾,他伸手在他鼻子上颳了一下,笑罵:“真是笨蛋!”然後也走了出去,留下李天全一個人在原地裡莫名其妙的發呆。
鳳園此時心中也是後悔的,早知道他就不要這麼早出門了,不僅如此,還遇到了這種事。想到鳳惟有可能為他擔心,著急上火尋找他,他心中便湧起一陣陣的委屈。
跟他關在一起的還有其他的小孩子,有男有女,在他來之前最大的不過才九歲,而他現在是這裡面最大的一個,但是從長相來看,他可以肯定他是這裡面最好看的,雖然心中有些得意了一會兒,但想到關在一起的這幾個人講述了他們的遭遇之後,心立刻便沉了下來。
他們都是被抓進來的,不是為奴也不是為婢,但卻比奴婢更悽慘,因為他們是別人用來玩弄的。鳳園是深宮裡長大的,自然也明白這裡面的齷齪,從一開始的同情別人,到現在同情自己,這落差不是一般的大,但他仍然淡定的抬頭望著唯一的一個亮光,想到外面救贖他的那個女子,他覺得這裡也沒那麼的陰冷了。
“你……你好。”
一聲清脆的聲音讓他回過神來,他轉頭看過去,是一個看起來是八九歲的女孩子,蓬頭垢面的,顯然是關了很多天了。
見鳳園轉頭來,她臉色紅了紅,但還是有些嬌羞說道:“你是怎麼進來的?”
鳳園苦笑了一下,同樣用清脆的聲音回答道:“當然是被抓進來的啦,你呢?”
女孩臉上一片黯然,她輕聲回答:“我……是被賣進來的。”
鳳園愣了一下,他以為所有人都跟他一樣是被抓進來的,沒想到還有被賣的!
心中不免對這個女孩同情起來:“你父母為什麼會賣你呢?”
“因為我弟弟要上學了,家裡沒有錢,所以……所以就讓我進來了。”
鳳園低下頭來,心情有些煩悶,他突然揚起一抹笑臉,對女孩說道:“你放心,我姐姐會過來救我的,到時候我讓姐姐也把你們都救出去。”
女孩看到他滿臉的笑容,心中豔羨不已,臉上也表達出了她羨慕的表情:“你姐姐真好,而我姐姐自從出嫁之後,就沒再管家裡了。”
“為什麼?”
“因為我姐姐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孃家有什麼事都不關她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