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鳳惟才從清河的懷中緩緩睜開了眼睛,鼻尖充盈著檀香味,她吸了吸鼻子,然後不滿足的蹭了蹭,觸碰軟軟的觸感才發現不對勁,她緩緩抬頭,撞進一汪寵溺的目光之中。
她尷尬的鬆開了清河的衣袍站了起來,嘿嘿的說:“不好意思,朕怎麼睡著了?”
“陛下昨天晚上是不是沒有睡好?”
鳳惟撓了撓頭,敷衍道:“估計是吧。”
然後瞟見窗外的日頭,她心裡驚了一下,猛的回頭:“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還沒到正午。”
鳳惟揉揉額角:“今天可是母皇的弔唁日,估計各國使臣已經到來了,你怎麼沒叫醒朕呢?”
“你不是不喜歡這樣的宴會嗎?有人來催,我都替你給擋回去了。”
鳳惟嘆了一口氣,絕美的臉上滿是愁容:“這個鳳榆也不知道她怎麼想的,這弔唁日搞得像狂歡日一樣,真是的。”
清河抿唇忍住笑:“那麼,陛下現在要不要去宴會上?”
“去,當然要去了,大家都去了,朕怎麼可能缺席呢,不然的話明日都不知道要傳出什麼不得了的謠言。”
說著,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還好今天早上穿的衣服都是一身的素白,這下子也不用換了,施施然的拉開門走了出去。
一出門就撞見了急急跑過來的趙公,一看到鳳惟立馬就唉聲嘆氣地湊了上來:“哎喲喂,我的陛下,你可算出來了,你再不出來,宴會上可就亂了套了呢。”
“這裡是大雍的地盤,能亂什麼套?”
一說到這個,趙公立馬就氣哼哼的說道:“還不是榆王爺那一派的人,拉幫結派的公然巴結著那幾個使臣,把弔唁搞得跟狂歡一樣,我看,他們來根本不是為了弔唁,根本就是趁機嘲弄我大雍的!
還有人悄悄的在底下說我們大雍根本就是故弄玄虛,弔唁日還邀請各國參加這算什麼事?”
鳳惟眼睛一轉,腦中一個主意形成,唇角勾起一抹邪氣凜然的微笑。
鳳惟拉住了正在噴火的趙公:“行了行了,你也別在意了,既然是鳳榆找他們過來了,那就讓他們去伺候吧,關與弔唁的事,我們自己去就行了,他們愛怎麼鬧就怎麼鬧吧。”
“陛下的意思是……”
“我們先去弔唁,至於他們去不去無所謂。”說完一甩袖袍就走在了前面,趙公也趕緊追了過去。
直到下午,宴會上的所有人吃也吃飽了,玩也玩夠了,卻依舊沒有見到正主的蹤影。
他們開始面面相覷了起來。而大雍的大臣們臉色也越來越黑。在場大雍大臣幾乎全是鳳榆那一派的人。
之前還坐在這裡的其餘大臣也不知道在誰的偷偷轉告下已經悄悄地離開了,等他們發現了這一點之後,才發現在場的只有自己人了,看這日頭估計是前去弔唁了,而他們卻在這裡應付這些無聊的人,他們心裡恨的牙癢癢,面上卻還要對著無聊的人假笑。
這時候他們也不好自己站起來離開,而且弔唁的時辰現在已經早就過了,他們也只好繼續硬著頭皮應付著各國的使臣們。
而在另一邊,鳳惟已經帶領著各大臣和百姓們完成了各項的弔唁儀式,正在回宮的路上。
在路上,趙公的嘴巴就沒有合攏過,一直哈哈大笑著,方圓十米都能聽到他愉悅的笑聲,被他的笑聲感染,坐在馬車裡的鳳惟嘴角上也微微上揚,這一次也算是擺了一道鳳榆那邊的人了。
除了有什麼喜事邀請各國參加之外,弔唁什麼的這種悲傷的事根本就無需邀請,鳳榆的這種舉動,分明就是想拖住她前往西琉城的後腿。
那她又何必跟她客氣,竟然是她邀請的人,那麼就讓她的人去接待吧。
想來各國的掌權人也都明白,畢竟常年在高位上坐著沒掉下來的基本都是精英中的精英,頭腦都不可能那麼小。
他們之所以派人過來而不是自己親自過來,多半就是因為,一是給足了鳳榆的面子,二是也明白這弔唁裡面的彎彎繞繞,派人來也只是為了敷衍一下。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打探一下,大雍國內分裂成什麼樣子了,也只有鳳榆那個蠢女人,把這種顯而易見到把柄送給人家拿著。
他們回去時候也沒有出現在宴會上,只是派人偷偷的跟接待的大臣說了一下鳳惟已經弔唁完的事。
那位大臣的臉更是黑了幾分,心中不禁有些埋怨鳳惟,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也不出來一下,這不是丟大雍的臉嗎?其實他心裡也知道,鳳惟來了的話,那更是丟大雍的臉,只是他心裡過不去那道坎也只能這麼想罷了。
因而鳳惟不來,他也只能硬著頭皮對各大使臣說道:“呵呵!我朝陛下已經弔唁完畢,宴會也可以結束了,那麼,老臣這就派人送大家回去休息吧。”
各國使臣們臉上都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眼中的嘲諷意味更甚,大家更不會錯過這一次嘲笑的機會,紛紛起鬨起來。
“這榆王爺不是請我們來弔唁了嗎?我們還沒去上呢,怎麼就結束了呢?”
“就是呀,那我們這禮是送給榆王爺呢還是送給陛下呢?”
“應該是給陛下的吧,畢竟是陛下邀請我們來的。”
“榆王爺雖然是以陛下的名義寫的邀請,但是蓋章的可是鳳榆王爺的印章,不是陛下的帝印。”
“………”
大雍的大臣臉上一陣抽搐,如果是入葬前送的禮,還能跟隨著一起下葬,但是現在送禮……不管是誰收的都有詛咒誰下葬的意思,如果說是送給前任女王的,那豈不是要挖開墳墓,給把禮物給埋進去?
大雍的大臣們也開始埋怨起鳳榆來,沒事幹嘛要搞這種跨國的陰謀呢?這下麻煩了吧,這禮不收的話,可是人家已經帶來了,可是要是收的話誰收呢?
“呵呵呵!各位想必也是累了一天了,先讓下人們帶你們回去休息吧。”接待的大臣也只能乾笑幾聲自己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