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二姑太太到了懷山府公主的莊子,裡面守莊子的看了是公主府的一個管事的帶來的,忙領人去了住處。
這裡雖然公主幾年也來不了一趟,但也沒人敢疏忽,公主有產業在這,每年都有管事的來,所以住處也很整潔。
二姑太太就帶了幾個心腹下人過來,隨即派他們去街上買些生活用品。
懷山府靠山,有個著名的懷山書院,所以文風也好,公主的莊子不在城裡,但也是景色怡人。
謝二姑太太安頓下來,歇了一天,就莊子裡四處走下,看看周圍壞境,感覺這裡的空氣都好,炎熱的夏季過去了,漸涼的秋風吹的她心裡從沒有過的清爽。
邊散步她邊想將來她要如何,心頭一團亂麻,華兒的事太突然,連著她和離的事也是突然,就這麼的從廖家脫身出來,可如今獨自一人,她又迷茫,天下雖大,何去何從,可她該往哪裡去?
年華已老,白髮都出現,幾十年的疲憊讓她只覺得太累,但脫身後依然沒有多輕鬆。胸口還有悶氣壓著透不過來。
夜晚翻來覆去無法入睡,起來坐在院裡,抬頭看天上的星星閃爍,就想華兒走到哪,瑄兒和暉兒有沒有生病,想女兒如今幾個月了,知道母親離京是否會傷心,想志兒一人在京不知如何恐慌,一直都是跟著大哥長大,華兒就是志兒的主心骨,如今該他一人要學著承擔了。
想……,他在做什麼。
謝二姑太太現在想自己,是個不稱職的母親,換成別人,肯定是寧願自己去死也不讓孩子受一丁點委屈吧。
她又想起了自己的三妹,如今她還不如三妹,是否兩人都有著一樣的反叛的不安的心。
沒等她理個頭緒出來,就聽外面有人來稟報,說有人拿著公主的帖子來見,在客房候著。
謝二姑太太感覺奇怪,她剛來沒幾天,公主有什麼事,一想到是否是她孃家出事,還是語冰?
嚇得她連走帶跑的去了客房,沒進門,就看到一人站那。
謝二姑太太扶著門框立住,雖然氣喘吁吁,還是壓住呼吸,胸口起伏,扶著門框的手死死的摳住,卻不知如何開口。
“我來了。”
他平和的微笑,眼裡是一如既往的溫和。
二姑太太半天沒動,轉而問道:“公主告訴你的?”
“是,我一直擔心你,隔天去下公主府,你走後,公主派人叫我過去,說你在這,我安排好了徒弟,就趕過來了。”
“我們……”二姑太太說了我們,就無法說下去。
這幾天她避免去想他們父子,她覺得自己無臉去面對,也怕想起就控制不住內心。
但看到真實的人現在眼前,她恐慌,但又帶著期盼,只告訴公主一人來到這裡,到底是想清靜,還是想躲避,就像前年來京,給他在京買了個莊子,心裡是想讓將來的致遠離父族離兩個哥哥近點,還是渴望他也能離自己近點?
堅持和離,是否就是不想冠夫姓站在他面前,不!就是那次沒遇見他,沒有他們父子,她也不願冠著廖姓繼續活著!
“如果,如果你不嫌棄我,我願和你共度餘生。”蘇自林說了這一句話。
看著他平和的眼神,裡面沒有波瀾。
多年來,為了致遠,每次見到他,都是這種平和,卻讓她浮躁的心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