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香菱伏在案前手託香腮,晴雯坐在榻上翹著腿對鏡畫眉,一見賈環進來了,放下銅鏡就想溜走。
“躲著我作甚?”賈環喝住。
晴雯扭過身去,小聲嗔罵:“無緣無故,誰躲你了?”
香菱放下狼毫筆,眨著眼睛好奇問:“快說,你們有什麼秘密?”
晴雯急了,大力跺腳,雙眼還怒瞪賈環。
不準把吃胭脂的醜事說出來,可得臊死我。
賈環笑而不語,踱步到書桌前,見宣紙上娟秀優雅的簪花小楷字。
香菱一邊解釋,滿是羨慕道:
“爺,這是黛玉師父作的《葬花吟》,她太有才了,我這輩子都寫不出來。”
賈環看完後由衷稱讚:“黛玉姑娘確實才氣無雙。”
爹是科舉探花,老師都是進士,林黛玉之才冠絕賈府。
“爺也懂詩?”香菱驚訝。
“略知。”賈環點頭。
“嘁!”晴雯哼了一聲鼻音,怪聲怪氣道:
“爺,在屋裡頭對我們吹噓,倒也就罷了,可別在外頭亂說話,旁人真讓你作詩,你尷尬下不來臺!”
香菱掩嘴輕笑。
賈環看著她,問道:
“我若真作出來了,你立刻履行諾言?”
“不怕你,那你獻醜罷!”晴雯昂著下巴,嬌媚的臉蛋滿是笑意。
“爺,晴雯,別鬧了。”香菱解圍,她也聽說過爺不喜學業,更對詩詞毫無興趣,常常惹得政老爺大發雷霆。
賈環卻是不依,加重語調道:
“說好的,這回再敢反悔,我真生氣了。”
“你快作詩。”晴雯主動催促,她樂得看爺出糗,反正又沒外人。
賈環拿過狼毫筆,飽蘸濃墨,在宣紙上一氣呵成。
一開始香菱兩眉彎彎眼眸含笑,可笑意漸漸消失,轉而是錯愕,最後是濃濃的驚訝。
她呆呆地看著。
晴雯見狀,捏著手帕噠噠跑過來,她認不得多少字,但偏偏這首詩用詞樸素,她一字不差地念著: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香菱香菱,作得很一般哦。”
誰料香菱直勾勾盯著賈環,嗓音都有些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