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總,看這天色,像是又要下雪了啊。”
看著一張山東地圖的馬德鍾嗯了一聲,小心地將地圖收了起來。“測試過風力了嗎?”
“大致是五級風,但是船速依舊達到了大約每個時辰二十里。”
“殿下那個船舶研究院還是有點作用的嘛,這船比我們下西洋時候的船好用的多了,那時候要是都是這種船,我們在路上最少能快半年。”
迎著寒風,馬德鍾登上了甲板,幾個研究院的工匠根據風速,正在指揮著船員們調整軟帆的角度,然後記載船速,尋求最吃風的角度。
他們只有一個年紀超過三十歲的工匠,其他都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但是馬德鍾對他們不敢怠慢,對這種有本事的人,他一直非常尊敬。“姚主事,天寒風大,你們受苦了。”
那位工部的姚主事搓了搓手笑道:“都是為了混口飯吃,相比船員,我們享福的多了。”
馬德鐘點了點頭說道:“今日抵達膠州,諸位大人在膠州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時間。我到膠州會回鄉探親,試航的任務就交由這位褚玉明為諸位大人打下手。”
姚主事笑著說道:“來到膠州總要歇息幾日才會再出海試航,據說諸位大人要在山東待一個月?”
“查案子,時間沒有一定。總之半個月內可以隨意出海,但是半個月後,就必須要留在岸邊待命。”
“好,那我心裡有數了。”
這是一艘大明船舶研究院剛剛研發出來的新式海船,不同於以往的硬帆,新船不僅是軟硬帆並存,而且經過福船改造的新式船體,逆水也更加犀利。
原本的海船在逆風的時候,必須要走之字形,這樣才能航行,並且速度奇慢。
但是現在,他們只是改變了風帆的懸掛,加上了幾片軟帆,逆風航行,一個時辰竟然也能走二十里路。
雖然還沒有試過順風狀態,但是僅憑如今的速度,他相信順風狀態下,一個時辰四五十里都是可能的。
從甲板上回了船頭的指揮艙,馬德鍾將指揮艙裡面的一些海軍軍規,航行日誌這樣的軍事機密的檔案都收了起來。
他要離開船隻一段時日,研究院和他的大部分下屬會依舊留在船上,這些東西也要鎖起來。
等他將東西收拾好,看到錦衣衛的人他們都已經起床了,一個個跑到船尾那裡去撒尿。
那幾個同鄉也已經起來了,他們沒有去跟錦衣衛搶位置,而是等錦衣衛的人都方便了,然後才過去。
他們有個女人,在船上不方便,只能避開人多的時候。
幾人也都方便了,他們就靠在欄杆邊,望著不遠處的大陸。
馬德鍾順著他們的目光望了過去,心中卻沒有那種面對故鄉的親切感。
山東對他來說是故鄉,但是也是傷心地。要不是牢記著自己的父母還葬在這裡,他根本沒有想過回來。
對故鄉的一切記憶,恐怕也就只有那山坡下的兩個墳頭。
自從九歲就離開了家鄉,到被迫加入水賊隊伍,後來又加入海軍,他已經有十五年不曾回來過。
對他來說,下馬橋那裡殿下賞的房子,才是自己的家。
對這四人,馬德鍾也沒有太多的親切感,不過有同舟共濟之誼,馬德鍾也不會在他們面前擺出把總的架勢。
他走向了四人,林三四人看到馬德鍾徑直走了過來,連忙抱拳行禮。“把總大人。”
馬德鍾嘿嘿笑道:“一個小把總而已,當不得大人之稱。這船上,比我官職大的多了去了。”
話雖然如此說,但是四人也不會當真。這船上雖然許多人的官職都比他高,但是他是這艘船的船長,任誰都要給他幾分面子。
馬德鍾又說道:“今日抵達膠州,我們就要分道揚鑣。這次一別,又不知何時得見。我再次也祝四位馬到成功,到北地做一番大事。”
唐賽兒開口說道:“馬把總老家是泰安府,這次回鄉探親,若遇到山匪,可以報上泰安府劉俊名號,應該還是有些作用。”
馬德鍾笑著說道:“先在此謝過林娘子了,不過我會帶兩卒衛兵一起回鄉,要是真遇到不長眼的山匪,也要看他們有沒有我的火槍利。”
唐賽兒也就是一說,她知道馬德鍾他們一行騎馬穿鄉,又沒有行李,基本沒有土匪敢對他們動手。
只是他身為太孫親軍,又是住在太孫殿下的農莊,顯然是太孫殿下最親信的將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