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鳳山遲疑了一下,站起身來,吩咐說道:“去將張武張威兄弟喚來。”
羽林衛學的臨時指揮所位於明古魯都城的東北方,與都城,北方重鎮朱魯普形成了一個等腰三角形。
這裡的位置剛好卡在平原與山區的森林邊。因為雨後初晴,這裡的氣候炎熱,羽林衛學計程車兵也不敢再貿然進入森林。
雖然他們攜帶的有防瘴氣的藥物,但是瘴氣種類繁多,誰也不能保證藥物有效。
而且除了瘴氣,最大的問題是層出不窮的毒蟲和毒蛇,甚至連十米長的大蟒蛇,他們就見到了不少。
若不是幼軍十人一組,互為照應,想要在這環境惡劣的熱帶雨林生存都是一個大問題。
從舊港出來已經十天了,他們攜帶的各種物資消耗本來只有七天的。還是倭寇營在最開始的時候,搶劫了幾個村子,他們補充了一些補給,才堅持到這個時候。
如今他們身處敵營之中,為了阻攔明古魯大部,監視他們的逃竄情況,不可能去艦隊那裡獲得補給,那麼,就只有從敵人那裡獲取了。
頃刻,張武張威兩兄弟結伴而來,他們一個今年二十,一個十八,都是身強力壯的棒小夥。
雖然他們兩兄弟都不算精明,在領軍作戰方面也沒有什麼天分,但是兩個人的性格耿直,在執行命令的時候,比其他人更值得信賴。
望著這兩兄弟,張鳳山沉吟了許久,才開口說道:“下面的命令你們兩人可以拒絕,我不會記入戰事記錄,但是我個人希望你們能接受。”
這兩兄弟是太孫殿下的表兄弟,張鳳山雖然認為他們是最合適的人選,但是這種命令卻不能強制下令,因為秋後算賬,他絕對抵抗不了張家的反撲。
疏不間親,殿下就是再重視他,保得了他一時,保不了他一世。
他也知道這兩兄弟心思單純,沒有太多的花花腸子,所以故意用激將法,讓他們主動接下這個任務。
張武年幼之時,還記得自己家只是永城的一個小角色,只因為姑姑當了太子妃,張家才從此飛黃騰達起來。
祖父,父親,包括姑姑都從小教他,要本分做人。身為外戚,不說能為大明做貢獻,最少不能為皇室抹黑。
身為彭城伯府的世子,他只比宮中的大表弟大半歲,六七歲以後,還經常入宮陪這個表弟。
雖然是表弟,但是這個表弟卻像他的哥哥,從小就是帶著他玩。
他對這個表弟也是敬重萬分。
他知道自己只是中人之姿,並無多大才華,文不成武不就。入了羽林衛學,他刻苦訓練,為的就是不給表弟丟臉,不給彭城伯府丟臉。
聽了張鳳山的話,他正容回道:“請山長下令。殿下一直教導屬下,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張鳳山聽了這樣的回答,心裡自然開心,但還是裝作遲疑了一番問道:“倭寇營的所作所為你也看到了。如果我要你跟他們一樣,去燒殺搶掠,給我大軍搶來足夠五天的糧食……”
張武愣住了,他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命令。他知道糧食的重要性,從明古魯部落開始北逃,他們就再沒有時間去搶糧食。
實際上,最開始的糧食,也是倭寇們搶來的,他們卻理所當然地享用了起來。
張威看了看自己的大哥,碰了碰他,輕輕點了點頭。張武抱拳問道:“山長,我們不殺人,只搶糧可以嗎?”
張鳳山笑道:“只要你們能搶來糧食,還不讓那些土人暴露我們的蹤跡,想怎麼樣都行。我們在這裡只有兩百多人,可抵擋不了敵人的反撲。”
張武雖然不算聰明,但也不是沙場新丁了。他很清楚自己這些人的任務雖然不是殺敵,但是比殺敵更重要。
沒有他們,倭寇營就會寸步難行,根本不能在敵人的包圍圈裡屢屢逃脫。
而且他們有三分之一的人都是各家勳貴子弟,死一個,都會引起軒然大,波。所以他們才一直只是在戰場上流竄,避開敵人的主力。
要是因為自己的行動害的其他人被包圍,甚至丟掉性命,那他絕對逃不了軍法處置。
他遲疑了一下,不過看到弟弟張威的興奮神色,他狠下心說道:“屬下願意接令。”
張鳳山笑了起來,說道:“好,除你麾下一旅,我再給你撥一卒,湊夠一百五十人。你們的任務是前往克帕星村,在那裡劫獲最少一百石糧食,然後裝船運往拉斯河下游。
此後,你率領這些人前往拉斯河下游區域,尋一隱蔽區域,埋鍋炒米。將這些糧食全部變成乾糧,屆時供應倭寇營,還有我們其他同袍,能做到嗎?”
張武大聲回應:“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