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秋秋支吾著解釋:“我……我睡不著,這地道里好冷,不睡覺時還能忍,一躺下,就感覺渾身涼嗖嗖的,翻過來翻過去都睡不進去。我……我還是來幫你一起搬石頭吧。我精神現在還好,能挺著,捱得實在困得不行時,估計就可以睡著了。”
我看了一眼她的身子,她是穿著一條裙子的,那種齊膝的咖啡色百褶裙。腿上沒有絲襪,半截纖細的小腿兒都是露出來的,這也難怪她感覺冷了。還有上衣,也只是一件極單薄的粉色紗衣,這些都是夏季裝,怎麼涼爽怎麼來,一點防寒效果也沒有的。
這地下世界,萬年沒有光照,又加上有地下水,透骨涼的地下水,雖然能淨化空氣,但溫度自然要比外界降了不少,總體感覺上,當然是冰冰涼涼的。
涼意又能刺激人的神經中樞,讓人保持清醒,所以睡不著,也是正常。
一般人被冷著,都會睡不著,這是經驗。
我見此,就道:“那就一起先幹活吧,等累了再睡。”
我先讓田秋秋把她那隻手電筒關掉:“節約點兒電吧,這手電筒可用不了多久,要是都用光了,摸瞎就難辦了。那樣有路給咱們,咱們都走不出去。這地下,可是一星半點的亮光都沒有的。”
然後我讓田秋秋在洞口處給我照明,我則鑽進洞去,把石塊從裡面扔出來,堆在洞口的位置,再由田秋秋搭把手滾下去。
“我扔石頭的時候,你要躲遠點兒,不然砸傷你。”我給田秋秋提著醒。
一些石塊嵌得比較深,用手掰不松,需要撬棍才行。
我就讓田秋秋把我那支阿卡給取了來。
當然我不是想用子彈轟,這並非大材小用,這是大材沒用。
我只是把彈匣取下來,拿槍管當撬棍。
雖然這東西極不好用,但我也沒辦法,只能將就著這樣使了。
我們這裡根本沒有其他可當撬棍的東西。
作為曾經的一個軍人,居然這麼糟蹋槍,我也算是極其難得的了。
雖說槍是軍人的第二生命,得把槍當寶貝一樣保護,不應該如此糟踐。
可我又不是呆子,我懂得什麼叫變通。
這把槍,對於現在受困的我來說,它的殺敵作用,根本就是多餘的。我們現在沒有人身威脅,既沒有敵人,也沒有能傷害我們的猛獸,我們面臨的困難是,沒路可走!這對我們來說,才是最致命的,也是我們最迫切想要解決的。
這種情況下,一杆槍,對於我來說,還不如換成一隻手電筒、或者一根撬棍、一個鐵鎬的作用來得大。
所以別說拿它當撬棍了,拿它當燒火棍我都捨得。
這一趟挖,又是挖了五六個小時。
我看了看錶,錶針已經走到早上的十一點多了。
當然在這地底裡,我也分不出白天夜晚,反正都是一樣的黑,我只是需要知道個大約的時間概念就行了。
整個地洞,這時已經打通進去十多米。
可惜仍然沒有打破過去,這說明了,這裡的坍塌,跟預想中的一樣長,不是一時半會能夠打通的。
這時我也夠嗆了,又累又餓。
我這獨臂俠,搬了這大半天的石頭,這一隻手,也已經又酸又疼,幾乎無法抬起來了。
我讓跟在我屁股後面照明的田秋秋退了出去,準備吃個飯,休息一覺,恢復體力再繼續幹。
爬了這半天的土洞,我這一身子,也埋汰得不能看。渾身上下都是泥,又流了一身臭汗,把衣服全打溼了,身子又癢又疼。
田秋秋也比我好不到哪裡去,一條咖啡色的裙子和粉色上衣,這時都變成了泥色的了。
我對她道:“對面有個小水潭,我要去洗個澡,等會你也去洗一下吧,洗了好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