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
雖然她早就知道,過去十年,這對父子並不是如表面上表現出來的那般互相仇視,但越是瞭解那些年的細節,她就越是無奈無力。
還雜夾著一絲過往無法改變的淡淡哀傷和遺憾。
這父子倆明明一直把彼此放在心上,卻生生蹉跎了十年。
人生能有多少個十年吶?更別說,那十年對於子涵來說,是寶貴的童年。
沈卿剛失蹤的時候,子涵不過兩歲出頭,還沒到記事的年齡,沈卿曾十分困惑,雖然子女天生會對自己的父母懷有孺慕之思,但子涵當初對她的執念也太深了。
竟然深到他要為了尋她,逃離丞相府,甚至央求郭飛揚把他帶走。
後來沈卿才漸漸明白,子涵對她的執念一方面是來自於天生的孺慕之情,一方面卻是因為身為他父親的俞九清對他的冷淡漠視,讓小小的孩子心中又是委屈又是傷心,最後只能把那些委屈傷心寄託在他毫無印象的母親身上。
他不想自己是一個沒人愛的孩子,因此他只能告訴自己,就算父親不愛他,母親定然是愛他的,只是母親現在不在。
在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心理暗示下,他對她的執念才會越來越深。
只是,一味為過去傷感也沒用,沈卿默默地瞪了俞九清一眼,咬了咬牙道:“這回的生辰禮,你必須給我親手交到子涵手上。”
俞九清微愣。
“而且,要把你方才跟我說的說些話,完完整整地與他再說一遍。
並且告訴他,過去那些年的生辰禮,都是你專程為他挑選的,並沒有假手於人。”
俞九清腦中倏然想到什麼,讓他臉上不禁現出幾分訝異之色。
看到妻子執著地看著他等他回答的雙眸,他不禁握緊了妻子的手,低低地應道:“好,我知曉了。”
另一邊,子涵一直跟在司馬鈺身後,卻見那小姑娘只一味向前走著,不管他說什麼也不搭理他,不禁眉頭緊皺,一把拉住她的手腕道:“你怎麼了?明明方才還好好的!”
他自問也沒做什麼得罪她的事情啊!
司馬鈺陡然被少年握住了手腕,感覺到了他掌心中的溫熱粗糙,不禁小臉一紅。
她不是在生氣,也不是在耍性子,只是,她想到自己一會兒要做的事情,有些害羞罷了。
載他們的馬車就在前頭,司馬鈺原本是想著回到府中再把準備好的東西給他的,但倏然被他握住手腕,她又驚又羞,下意識地快速看了看周圍的人。
所幸,因為今天大軍要出發,城門附近被兵士包圍了起來,尋常百姓不得靠近,這會兒周圍只有站崗的兵士,無一不是眼觀鼻鼻觀心,彷彿完全沒看到眼前這對少年少女拉扯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