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清!」
沈二姑娘猛地沉下臉,冷冷地喚了一聲。
那還在絮絮叨叨的侍婢頓時臉色一白,眼中微不可察地掠過一抹惶恐,低了低頭不敢再說話了。
沈卿不禁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沈二姑娘轉向沈卿,滿懷歉意地笑笑道:「小女管教下人不力,擾了夫人的耳,實在不好意思。」
她話音剛落,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很快,一匹矯健的黑馬就在她們面前停下,一個身著黑色勁裝的年輕男子快速翻身下馬,沉著一張臉走向沈二姑娘,「知薇,你沒事罷!」
看他那急切的模樣,竟是連沈卿和俞九清在場都沒發現。
沈二姑娘轉頭看了過去,嘴角微揚起一個柔和的弧度,道:「我沒事,多虧了……」
「我不是派人與你說,我今天有事,讓你先回去嗎?!」
吳明哲卻忽地深吸一口氣,厲聲道:「你若又被那女人抓住什麼把柄,被她藉機磋磨怎麼辦!你明知道今時不同往日,知薇,你讓我少操些心好不好?」
沈二姑娘似乎愣了愣,靜默片刻,卻也沒說什麼。
沈卿看著這兩人,不禁蹙了蹙眉。
上回在魏其侯府的賞花宴時,她遠遠看到這兩人,武安侯世子似乎也在訓斥沈二姑娘。
沈二姑娘瞧著明明是個挺有主見的人,在武安侯世子面前,卻似乎總是過於乖巧。
沈卿正不自覺地思量著面前這對少年少女的事情,馬車裡的男人的不滿卻已是噴薄而出了,不由分說地把沈卿拉到了自己懷裡,冷冷道:「立刻回府。」
外頭的車伕應了一聲,馬車便緩緩前進了起來。
武安侯世子一愣,一臉訝然地看著漸漸遠去的馬車。
方才那聲音,是俞相?
俞相怎麼也在這裡?
沈卿的心思一下子被拉回到了面前男人的身上,這才記起,這男人還在生悶氣呢。
她下意識地想離開他的懷抱坐好,男人的手卻如鐵箍一般,完全沒有鬆開的打算,忽地,冷冷道:「青青,你與其有心思去管別人的閒事,不如與我解釋解釋,雲王嘴裡那個故人是怎麼回事。」
得,翻舊賬來了。
沈卿忍不住輕咳一聲,只是被他這樣抱著委實不舒服,忍不住與他商量道:「你先放開我,我再與你說?」
感覺到男人的手瞬間箍得更緊了些,沈卿無言地望了望天。
最近這男人是有些逆反心理在身上的。
最後也只能依了他,用這個姿勢撇了撇嘴道:「我哪裡知道我什麼時候成了他的故人,我與他也就是十二年前打仗的時候見過三四面,還不是正面相見,而是隔著城牆遙遙看了幾眼。
大抵是我當初把他設下的局都破了,最後逼得他們不停後退,差點要投降,因此對我含恨在心罷。」
若不是當時,大涼王庭見形勢不好,匆匆派出使臣求和,那個雲王早就成了她的俘虜了。
這種情況下,她可不認為那廝嘴裡的「故人」是什麼好詞,說是仇人還更恰當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