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俞九清今晚的模樣,沈卿不禁暗歎一口氣,有些頭疼。
這般強硬霸道的俞九清,她已是很久沒有見過了。
自從她和俞九清成親後,別管俞九清對外是什麼模樣,對她向來是溫柔體貼,甚至說得上是縱容的。
現在想想,她這回回來後,俞九清對她的縱然似乎比以前更甚,很多事情他就算一開始反對,但只要她堅持,他多半會妥協。
像先前她要去宮裡單獨見真禾公主,又像假疫情事件時,她堅持一個人去到隔離病患的村子裡檢視情況。
就連前一段時間焚燬阿片,她堅持自己去安撫民眾的***時,也是如此。
可能是這十年的分離讓她的感覺變遲鈍了?又或者是分離時間的不對等,讓她始終無法很好地理解俞九清的心情。
她先前竟完全沒有察覺到俞九清妥協背後的隱忍和痛苦。
直到今晚,俞九清對她表現出他以往絕不會在她面前表露的強硬和霸道,她才察覺到了不對勁。
也許,她是真的不能單純拿十年前的俞九清,去看待如今的俞九清了。
等沈卿終於搗鼓好了自己,回到了陳瑩和朱圓重新鋪好的床上時,俞九清還沒回來。
她本來還想著等他回來再睡,但想到男人臨走前強調讓她好好休息的表情,她終是暗歎一口氣,只讓陳瑩和朱圓在外面小廳留一盞燈,就先睡下了。
也許是過於疲累,她竟是一覺睡到了大天亮,醒來後看到身旁空無一人的被窩,心裡突然彷彿空了一瞬。
她看向端著洗漱用品走了過來的陳瑩,問:「郎君昨晚沒有回來?」
陳瑩把手上的東西放在了一旁的小几上,搖了搖頭道:「沒呢,奴婢和朱圓在外面守了一晚上,都沒有見到郎主。」
見到沈卿微垂的眼簾,陳瑩立刻道:「昨天夫人發生了那樣的事,郎主定是急著處理膽敢傷害夫人的人,夫人不用太擔心。」
沈卿微微一笑,沒說什麼,簡單地洗漱了一番。
她剛洗漱完,外頭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即,俞子涵著急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孩兒求見母親!」
聽到俞子涵的聲音,沈卿臉上忍不住露出一個柔和的笑容,道:「請小郎君進來,現在這麼早,這孩子定是早飯都沒吃就過來了,叫後廚多送一份早飯過來,我和小郎君一起吃。」
朱圓應了一聲,便出去了。
很快,穿著一身翠綠色衣袍的俊秀小郎君便踩著灑了一地的晨光跑了進來,那張小臉在晨光的映襯下,顯得更為乾淨俊秀,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愛。
只見他快步跑到了坐在長榻上的沈卿旁,朝沈卿行了個禮,便認認真真地審視了沈卿一番,見沈卿精神氣不錯,才鬆了口氣,道:「母親,我聽趙醫女說你身上有很多傷口,母親沒事罷?」
沈卿忍不住拉過孩子的手,笑著道:「既然趙醫女跟你說了母親的情況,她定是也跟你說了,母親身上的都只是小傷,不礙事。你今兒可是又沒去國子監了?」
母親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讓他怎麼放心去國子監!
俞子涵鼓了鼓臉頰道:「我擔心母親嘛,而且我與吳博士好好請假了!」
他已經不是過去的俞子涵了!
說著,他抿了抿唇,彷彿想起了昨天那讓人後怕的一幕,沉聲道:「母親,我一定會更努力地變強,強到能保護母親的。」
他從沒有一刻,像昨天那般感覺到了自己身上的弱小。
若昨天在母親身邊的是父親,或是江叔叔,他們定然不會像他那般,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母親在他面前出事。
他不僅什麼都做不了,還
得讓侍衛分神去照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