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欒宜玥沉默地瞄了眼蹣跚離開的濮陽源,她心疼丈夫,一隻小手已經軟軟地塞進丈夫的掌心,雙手無聲握住他的大手,無言給他一絲安慰。
病房過道上,除了呼吸聲,一下子就消了音。
這個話題實在是沉重的慌,明知道璩美英再堅持下去只會增加她的痛苦,可是做為她的丈夫和孩子,心裡再怨她愚蠢無腦子,卻沒有一個人心裡是希望她真的死在這麼一場意外裡。
“爹!不要,說不定娘她就熬過去了!”濮陽梨很傷心很難過,撲在玻璃視窗上哭地不能自持,聽清楚父兄的對話後,更是哽咽地透不過氣來——
躺在病床上的璩美英再不美好,那也是她親孃,兒不嫌母醜,生恩養恩擺在眼前,她根本不敢相信,三天未見,再見面竟是就是天人永隔!
“妮妮,你理性一點,娘她、太痛苦了!”濮陽梁握了握拳頭,將想要衝到老父身前的小妹攔住,赤紅的眼眶也表露著他內心地哀痛。
只有真正面對死亡,才會驟然發現,子欲養而親不待的悲哀,入心入骨!
“大哥、大哥!”濮陽梨嘶喊著掙扎,可她已經哭了好久,自從聽到親孃的情況後,她一邊心痛她的遭遇,又一邊自責他們這些子女沒有看顧好她。
此時,她宣洩的情緒起伏大,力氣也就消耗地快,哭到現在,她根本沒有力氣推開眼前雄壯的大哥身軀!
“妮妮,你冷靜!”濮陽梁自責勸道。
而站著不動半天的濮陽渠,終於動了——
隨著濮陽源喚來的主治醫生到來,濮陽渠回應的握了下愛妻的小手,低喃地朝著欒宜玥說了兩個音節“等我”,便隨著濮陽源踏入房間,在即將進入房門前,他側過身,朝著小妹招手,“妮妮,過來。”
濮陽渠的聲音,讓濮陽梁讓開了身子,瞧著小妹癱軟要倒的身體,他馬上要去扶,卻未想到濮陽梨立馬就站直了身體,咬著白唇大步朝著小弟而去。
周雲月上前扶住兒媳婦,她低喃:“玥玥,別多想,她到底是渠哥親孃,我們都要諒解他。”
欒宜玥搖搖頭,丈夫這行為,他並不是排斥她,而是在護著她,他怕是認為,璩美英的遭遇再可憐,也不值得她原諒她——她會有這樣的意外,又不是她造成的。
而且,如今他家一家子是屬於大房的,她確實沒必要站在璩美英面前充當孝子賢媳!
“媽,我沒事。”欒宜玥反手握住婆母明理的手,軟語回道:“謝謝你。”
按理,璩美英只能算是丈夫小嬸了,丈夫不應該再這樣子不分親疏進去,可換了另外一層意思,她確實又是他親媽,若是婆母小氣一點,家宅就不寧了。
難得婆母大度,她心裡就只有感激的份兒。
家屬做了主,再加上醫生都已經下了判決書,事情就這麼定論下來,最後,璩美英便傷逝於京城某部隊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