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剁手!”
冬娘其實是真的累壞了,她狼吞虎嚥的吃了東西,在洗澡的時候甚至就睡在了浴桶裡頭,最後還是夏林覺得她洗的事件太久才在外頭把她喊起來的。
看到她都累成這樣了,今天夏林也就沒讓她去回憶自己最痛苦的記憶,而是叫她安穩的睡一晚上。
“明天再說吧,看你這樣子說話都不利索了。”
冬娘此刻還是滿心懷疑的看著夏林,畢竟自己跑了一千多里地來到這裡,他就叫自己吃個飯洗個澡然後換套衣服躺在他床上睡覺,那類比起來就像是一個人半夜起床上廁所不小心踩了一腳貓的尾巴,但從貓的視角里看就像是這個人半夜好好的突然起來故意踩自己一腳。
“明天給你個驚喜。”夏林坐到了床邊雙手揉著冬孃的臉:“你現在快點休息。”
冬娘眯起眼睛看著他,雖不發一言,但所有的質問都已經在這個眼神之中。
“哎呀,我不幹什麼,行了。”
說完他還真的就起身出去了,冬娘等了一會兒發現他沒回來,索性也把被子一拉倒頭就睡。
而這會兒夏林跟安子坐在後院的桂花樹下兩人喝著小酒,旁邊的紅泥小爐上還燉著肉。
“想不到你還有如此溫情似水的一面。”
“什麼話。”夏林拍著胸脯說道:“我這個人憐香惜玉是出了名的。不貪財不好色,意志如鋼鐵。”
“呵呵……”
“你這呵呵幾個意思?”
“沒什麼。”安子挑起眉頭道:“她就是馮尚書的孫女?”
“對。這次翻案的關鍵證人,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安子,你要是這件事給我辦砸了,那我可要燒你大理寺了。”
“辦砸了,不勞煩你燒,我親手燒。帶著法家最後的榮光,一同化作灰燼。”
以前夏林以為安子就是個保守派,現在他才發現安子是那種動不動就把強度拉滿玉石俱焚並且覺得激進派太保守的保守派。
果然是法家人嗷,倒還真是鐵骨錚錚。
“安子,為什麼這麼多年了,你偏偏要選在這時候這麼激進?我能亂來,是因為我手上有病,身有黨羽。你一個人孤軍而戰,很難很難的,而且這個事你只要選定了,我是沒法在法理上幫你的。”
安子面對這個問題,輕笑了出來:“皇帝是需要權衡利弊的,而你只需要快意恩仇。有些事在皇帝手上是幹不成的,因為會朝堂大亂,但在你手上朝堂已然大亂,那我只是便趁著這東風跟著放一把火罷了,而這場火註定也是要將我一併燒去的。”
“好好好,我就看看你這火能放到多大,朝堂夠不夠你折騰了。”
“我要幹掉高士廉,這是我的立威之戰。”安子斬釘截鐵的說道:“雖然他已經下來了,但高士廉朋黨滿座,刑部、戶部、吏部都是他的人。這次我不求通殺,我只求能叫他們知道知道,大理寺不是好惹的,法家千年了,從沒出過軟骨頭。”
夏林點了點頭:“好的,我隨時準備撈你。”
“撈不了就不撈了,叫我死在風口浪尖之上,只有用血沁潤的法典才能常駐人心,我想明白了,既然註定要有人死,為何不能是我?”
“那你想好了,這可是真會死的。”
安子默默的端起一杯酒:“死,亦有千百種,我選了最值的死法。夏道生,你當舉杯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