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是十日之約，兩個人悄悄進入鳳府。
此時已是深秋，庭中卻無一點秋意，因為陣法的緣故，此處匯聚的天地靈氣十分充裕，植株茂盛的有點過頭。參天大樹遮蔽日頭，憑空添了幾分陰森的氣息。
第一次進入鳳府的君家小廝不禁打了一個寒磣，心想鳳府被稱為禁地確實名副其實，說起來，自己可是有史以來第一個活著進來的小廝，就是不知道待會能不能活著出去。
看著面前的兩個人，鳳離落有些不解：“她是誰？”
原本站在君家小廝旁邊的女子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揭開臉上的面紗，露出被劃破無數道的臉蛋，痛哭到：“小姐，我是暖春啊！”
看著面前哭的梨花帶雨的暖春，鳳離落把頭轉向君家小廝，攤手道：“這是什麼意思？”
君家小廝清了清嗓子：“我家公子說他今天來履行承諾，還您一個會採買，會洗衣做飯，能鋪床聊天的小丫鬟。”
“你確定他要還的是暖春？”那聲音淡淡的，隱隱有些怒意。
“是，我確定”君家小廝嚥了口口水，覺得嘴巴有點幹。
暖春也沒有再哭，只是還趴在地上，不敢起來。
“好，真好，都說君家公子舉世無雙，沒想到居然這麼不要臉，用盡手段也要拐走我家秋葉，不知道憋了什麼壞水。”
“還請鳳小姐莫要詆譭我家公子”君家小廝拱了拱手，雖不敢直視眼前之人，但言語態度十分堅決。
鳳離落玩味得看著面前這個維護自家主人的小廝，“我看你倒是不錯，忠心護主，倒是比這個背叛我的貼身婢女要好得多。”。
“鳳小姐謬讚。”君家小廝只覺得事情不妙，怎麼牽扯到他身上了！
下首的暖春則是渾身一抖，“小姐，求你了，奴婢知錯了，求小姐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暖春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卑微到極點。
“你家公子是從哪把她弄過來的？”鳳離落幽幽地看著地上狗一樣的暖春，容顏盡毀，整個人彷彿蒼老了十倍，不知究竟經歷什麼樣的屈辱。記憶中，暖春即便是婢女，也是個驕傲的人。
“俞家的人把她賣到了妓院，後來來了紅樓。”君家小廝再沒說什麼。紅樓是公子的地盤，公子見到暖春，就把她送回來了。
鳳離落抿了口茶，不知在想寫什麼。暖春還在不住地磕頭認錯，地面滲出了血水。
“暖春啊，你記得我離府的時候給了你一筆錢叫你藏好，還讓你好自為之。那個時候，我們主僕一場的情分就盡了。”
暖春聞言頭磕的更響了，眼淚跟血水濺了一地，“小姐，暖春知錯了，暖春真的知錯了。”
“你不該叫我小姐，我們已經不是主僕，而且你也沒有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不過是遵循了這個法則而已。”
“小姐，求您了，給暖春一條生路吧！”暖春仍舊在苦苦哀求。
鳳離落的瞳孔中映出掙扎著求生的暖春，眸子中透著涼薄，聲音也越發空靈：
“暖春，你知道嗎？生路，從來都不是別人給你的，而是你自己爭取過來的。我不知道你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求仁得仁，你真的清楚自己所求的是什麼？”
暖春還是趴在地上，鳳離落輕嘆一聲，“看來你是從未想過這個問題，等你想清楚了，再來找我吧！”
暖春沉默，緩緩的抬起那受盡屈辱的頭顱，“求大小姐，幫助暖春。”
“很好”鳳離落微笑，示意她不必下跪：“看來你比我想象中的要更聰明一些。”
鳳離落招了招手，君家小廝連忙把賣身契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