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趙銘胡思亂想時候,終於來到王啟年家裡,小小的一個四合院安靜而典雅。隱藏在東市這腦室之中,就於生活上來說算是極其方便的了。王啟年一個小隊長能在汴梁城裡置辦這一棟房子也算是身價不菲了,估計這傢伙私下裡也拿了不少好處。
趙銘又不是稽查御史,沒心情去追究這些細支末節,灰色收入嘛,大家都是睜隻眼閉隻眼,這世上沒有那麼多非黑即白。
可眼前一幕卻讓趙銘平靜不下來,頓時火冒三丈,渾身冒出一股寒氣,手撕了王啟年的心都有。
只見不大小院之中,糖糖蹲在木盆邊上費力洗著一盆衣服,口裡還發出嘿咻嘿咻用力的聲音。而周邊王啟年與幾個老媽子卻在一旁看著毫不幫忙,任由一個小女孩勞作。
“王~啟~年!”一字一頓,語氣中壓抑不住怒火。好大的膽子,我趙銘今天就讓你知道膽大是如何膽破的!
這時的王啟年正在煩著,拿眼前這小祖宗沒有辦法,聽到如此不客氣的聲音剛想發火,順著望過去卻把自己嚇跪下去了:“殿…公子,你聽我解釋啊,一切不是你想象的這樣。”
趙銘慌忙抱穩一把撲過來的糖糖,親暱的用自己的臉摩擦糖糖嬌嫩的臉蛋,聲音裡的寒氣卻一點沒減少:“事實我親眼所見,你還想狡辯?還有小桂子,這就是你的照顧?”
剛趕走老媽子的小桂子也走過來跪下,斜眼望著身邊的王啟年,恨不得把這廝給生吃了。
“殿下啊。”王啟年五體投地,頭都不敢抬,“真不是卑職慢待糖糖小姐,卑職還請了兩個老媽子來照顧小姐,可糖糖小姐死活不接受,還搶著家務活幹,卑職阻止不了啊!”王啟年快哭了,這真是被糖糖小姐坑死了,還不能怪這個六歲的小女孩。
“哦?糖糖你為什麼要搶著幹家務啊。”趙銘轉頭問向懷裡笑顏綻放的小女孩,臉上神色變化之快讓人咋舌。
“因為糖糖已經被哥哥買下,是哥哥的傭人了。以前我家的傭人都要幹活的。懶鬼會被趕出去的。糖糖不想被趕出去,那樣糖糖會被餓死的。”糖糖突然看見小桂子放在桌子上的玩具就兩眼放光,又有些不捨抓著趙銘的衣領。
“誰都不會趕走這麼可愛的糖糖的。”一席話聽得趙銘有些心酸,抱著糖糖轉了一個圈,自己六歲的時候無論後世還是現在,那會考慮這些東西,“乖,糖糖,哥哥給你買了好多玩具和漂亮的衣服,你先去玩吧。哥哥和王叔叔還有些話要說。”
說完就打算放下懷裡的糖糖,可糖糖還是抓緊趙銘的衣領,有些不確定的說到:“哥哥真不趕走糖糖?糖糖可以不用這些玩具的。”
“真不趕,只要糖糖自己不想離開哥哥身邊誰也奪不走糖糖。去玩吧,不然哥哥的心意就白費了。”趙銘蹲下來替糖糖整理一下因為勞作略顯凌亂的衣服,還摸摸糖糖的頭頂以示誇獎。
小女孩還是經不住玩具的誘惑,歡呼一聲跑去翻動已經屬於自己的玩具。
“咳!王啟年,對不住了。”趙銘站起身來,裝作不經意的樣子,“怎麼,還不起來,等我也跪下給你賠禮道歉?”
聽到殿下說要跪下,這對王啟年來說就太恐怖了,嗖的一聲像彈簧一樣彈了起來,連道不敢。
“好了,這段時間辛苦你照顧糖糖了,這份人情趙銘記下了。”直到王啟年起身,趙銘才認認真真施了一禮。
這一禮嚇得王啟年六魂不在,趕緊避開不敢接受,他福薄可受不起皇子的禮儀。
“這段時間怎麼樣啊?”趙銘不以為意,不奢望王啟年能接受人人平等那一套。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下,滿臉如老頭子般慈愛望著玩瘋了的糖糖。
“回殿下,到也沒有什麼大事,唯一奇怪的是自從殿下離京以後,宮裡便給卑職放了長假,還帶了訊息讓卑職專心照顧糖糖小姐,也不知道那得到的訊息。”見六殿下表情放鬆下來,王啟年這才魂魄歸位,束手站在一旁。
“哦!”估計自家那位老頭子不會記得這種小事,怕是宮裡懷恩這位做事八風不透,細膩無比的老者才有這樣的心思吧,“不用在意,我知道是誰。”
“糖糖,過來一下。”趙銘把糖糖招過來,伸手就抱起糖糖放在腿上,“糖糖啊,哥哥聽說你還有個叔叔,還記得嗎?”
“記得!前段時間小桂子哥哥還問著呢。”說起自己這位叔叔,糖糖興奮極了,“叔叔對我可好了,平時父親不肯跟我玩的遊戲叔叔都肯跟糖糖玩,還扮作大馬給糖糖騎呢。”
“還有還有,糖糖有一次啊,把母親的化妝的東西拿來給叔叔化妝,叔叔也肯。可好看了,就是後來嚇了母親大人一跳。”
“後來父親要打我,叔叔硬是不讓。把糖糖護在懷裡東躲西藏的,把父親氣得鬍子都翹了起來。可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