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啊...神啊...
她聽見水杯落地的聲音,劇烈、刺耳,看見水杯被擊碎、飛濺......
她的藥瓶被打翻,一粒粒白色的藥片傾斜而出,在光滑透亮的地板上跳舞......
她知道他生氣了。
她求他,求他別走,可他還是像兩年前一樣,拋給她一個冷漠而決然的背影。
神啊...神啊...幫我留住這個人,她在他身後拼命地大喊、哀求,可他還是走了。
原來神,並不會聽見呼喊......
她只能靠自己,她衝了上去,拿起一塊玻璃片,對準那個挺立、寬闊的後背,揚手......
雙手,鮮血淋淋。
她看見鮮血從他的後背滲出,越來越多,越來越紅,濡溼他的毛衣...
背叛、拋棄、欺騙、分離......都被她刺碎了,他走不了了,可是,心臟,為什麼這麼痛?
為什麼要命的痛......
神啊...
救救那個人,他受傷了...
許安然的潛意識不斷快速運轉中,她感覺自己置身了一個無比真實的場景,是做夢?還是現實?那個人,那個受傷的男人,他就要轉身。
他是誰?
他?瞳孔猛地收緊——
楊啟辰。
“你醒了。”一睜眼,許安然就對上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我......”許安然環視了病房一圈,發現除了眼前的人,再沒有其他人,眼裡的星火黯淡了下去。
“做噩夢了吧?我看你剛才的表情好像很痛苦,一直在糾結要不要叫醒你,沒想到你自己先醒了過來。”
“是你送我來醫院的嗎?”
“啊......是,是啊。”蔣逸遲疑了一下,有些吞吐地回答。
“可是,我之前看到的人明明.....是自己看錯了啊......”許安然苦笑。
“你已經睡了7個多小時,醫生說你精神壓力太大,加上體力透支,所以暈倒了。你的手,被掉在地上的玻璃碎片扎到,受了點兒傷。”
蔣逸看著許安然,耐心地將事情解釋了一遍,擔心她可能會因為昏迷過久而忘記自己出現在醫院的緣由。
“抱歉,給你添麻煩了。不過,我家人那邊...”
“哦,那個,我本來是打算通知你家人的,後來有個醫生過來,說是你的主治醫生,告訴我已經全部處理好,我就沒有再聯絡。那個醫生讓我告訴你,不用擔心。”
“那就好,謝謝你,蔣逸。”
“沒什麼,就當是給自己積德了。不過,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啊?有哪裡不舒服嗎?或者,你需要吃點什麼嗎?”
“我沒關係,也不餓,你能幫我去找一下那個醫生嗎?他叫許策,就在四樓的精神科。”
“精神科?他為什麼會是你的主治醫生?安然你......”蔣逸有些意外,生怕是自己聽錯了,他實在看不出面前笑容如此光彩奪目,內心如此要強的女孩,居然會有精神疾病,是得多嚴重,才會有屬於自己的專屬醫生。
“你也覺得難以置信吧?”
“有點,畢竟你送給我的故事裡,並沒有告訴我這件事。”
“現在告訴你了,讓你覺得故事更戲劇性了一些嗎?”